西山公園是同類聚集的地方,他經常在傍晚到那裡,一直想找個伴侶,始終未能如願。看到合適的就在一起玩一玩,一段時間後伯燕分飛。他的直率,讓我見識不少,也讓我難以忍受。我決定,在全面瞭解他以前,不會與他有親密接觸,只願意和他交朋友。
晚上,我沒留他住宿,但還是引起了何帆的注意。第二天,何帆問我:“昨天下午來的那個人很晚才走,是幹嗎的?”我直截了當地回答:“是我新認識的朋友。”沒忘了加重語氣補充道:“和我們一樣,只喜歡男人,挺浪的,玩起來爽到骨髓。”何帆聽後,嘴角顫動幾下:“你和我在一起,是食肉過多,難免膩味,想嘗新鮮。”說完,一扭頭,進到屋裡,“咣噹”一聲關了門。這是我倆打過架後,他第一次找我說話。看來,他仍然很在乎我,頓時覺得,這一招挺靈。
那段時間,我也經常很晚回來。有時我上課,裴鑫來了,就在屋裡等,遇到何帆也很禮貌地招呼。
終於,一天晚上,我留下了他。
……
夜裡,我被哭聲驚醒。坐起細聽,是何帆在哭,很壓抑。夜深人靜,聽得清楚,一聲聲,是哀怨、是辛酸。我的心陣陣緊縮,有種切膚地痛。看著赤裸裸還在熟睡的裴鑫,我忽然醒悟,是我錯了,我的放縱傷害了何帆。好不容易等到天亮,我催裴鑫離開,想找何帆好好談談。
裴鑫剛走,何帆就到了我房間,眼睛紅腫。
“周秋陽,今天我要搬回寢室住,下半年房租已交清,夠住到年底,來年要續租,就是你一個人的事了。”他生硬地對我說。
我感到突然,沒想到他會這麼做。
“可你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不理我?”我帶著悔意,想讓他明白我尋新歡的理由。
“不理你,是想給我們留有充足的時間反省自己。沒想到你越陷越深,徹底拋棄了我。我最反感朝三暮四、見異思遷的人。情感是不能遷就的,我們緣分已盡,什麼也別說了,你好自為之。”
“是你提出租房的,要搬,也是我走。”我想緩解,如果他不讓我走,我也要盡力留住他。
“那也行,你明天就搬。”鏗鏘有力,說完,轉身就走,沒有一點猶豫。我知道他的個性,一旦決定的事很難改變。
看來一切都晚了。我呆呆地坐著,淚水沿面頰流入嘴角,澀澀的,苦在心裡漫延。愛情就這麼嬌氣?就這麼容易受損?太殘酷了,殘酷的讓我無語……
第三十五集
回到寢室,與室友們重新過上了集體生活。分開原因,成了同學們議論的話題。我守口如瓶,任他們猜測,對於風涼話,我一笑了之。高智做了趣味測字。他說,友誼的誼字是“言”字旁放個“宜”,宜是適當、應該的意思,也就是說,友誼說起來應該,做起來難;朋友的“朋”字是兩個月字的組合,所以,朋友之間不可能長久。老祖宗造字都帶有很強的哲理性。《三國演義》第一回開宗明義“話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朋友也概莫能外。
顧潔和玉清也納悶,秋陽與何帆形影不離,親如兄弟,竟然能打架,現在說分就分開了。顧潔想搞清楚原因,她一問,就被我衝多遠,再也不敢提。
一天,在校園裡遇到何帆,我過去問他:“同學老好問我們分開的原因,我該怎麼說?”他沒正視我,隨口答道:“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走了幾步,又回頭,仍帶著怒氣:“你應該實話實說,與男人偷情被我逮著給攆了出來。”從他的態度,看不出一點想緩和的跡象。
那段時間,我像海上漂著的一葉孤舟,在浪尖上搖曳,隨時沉沒。兩年中,我們用愛拂起的希望心絃,用愛感動的生命情懷,轉瞬間,成了昨日黃花。愛情,這個玄之又玄的東西,在相戀時,就像地上的湖泊和天上的星星,雖然遙遠,可以映照,一旦失去,咫尺之隔,也是海天之遙。
我只希望時間能沖淡一切。
我開始隨裴鑫到西山公園,透過介紹,認識了幾個朋友。在相貌、性格脾氣和文化教養方面,我總是與何帆相比,比來比去,沒中意一個。裴鑫說我太挑剔,他說圈內各方面都很優秀的大有人在,這些人很少露面,隱蔽得很,可遇不可求。能遇到何帆是我的造化,現在被踢也是報應,不如找419(for one night)玩一個是一個。但我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對不瞭解的人,絕不輕易上床。
我念念不忘的還是何帆。
……
一晃到了1999年5月底,掐指細算,與何帆分手近八個月了。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