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雲故意問他:“南夏,我重嗎?你很累嗎?”
韓南夏勉強扯出一抹笑,搖搖頭:“不會。”
第二局紀明雲有意放水,因而韓南夏雖然心神不屬,但還是贏了。
紀明雲不待招呼就趕快趴到地上,揚起嫩白的脖頸喊他:“南夏,這回該你了。”他是有意讓韓南夏找回場子,意在表示這只是遊戲而已,一視同仁,沒有故意折辱他的意思。
少年貓一樣高傲漂亮地跪趴在地上,腰身下陷,臀部高高翹起,袖子捲到手肘,露出藕白色的小臂,眼神晶亮,揚聲呼喚著自己。
韓南夏眼神變了幾變,最終閉了閉眼,擠出一抹笑道:“不用了,少爺,我陪你玩就好。”
紀明雲一聽就急了,心道這果然是肚子裡憋了火吧,寄人籬下不敢發而已。又連忙連聲催促道:“不行不行,快過來。”
韓南夏笑了笑向他走過去,突然彎下腰,雙手一用力就將紀明雲整個抱了起來,輕輕放回到他的床上。
紀明雲被這突然的一下弄得漲紅了臉,只能用眼看著面前人,一句話也說不出。
韓南夏收斂了嘴邊的笑,抬手給他擦了擦鬢角的汗,道:“少爺好好休息吧,我突然想起來馮叔還叫我去幫他幹活,不能陪少爺繼續玩了。少爺有空不如多看看書,免得老爺又生氣。”
紀明雲要叫他卻沒叫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人出去,心道這回完了,都是因為自己貪玩失了分寸,惹惱了這位,只能這幾天加倍對他好一些看看有沒有可能補回來。
想到這裡又想抽自己,活了兩輩子的人了,怎麼如今還真跟個孩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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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紀明雲果然好吃好喝地哄了韓南夏幾天,沒事幹就用特別可憐的軟軟的眼神瞅著他。
韓南夏頓了頓,放下了手中的筆,嘆氣:“少爺……”他因為和紀明雲一起讀書而被紀父委任了整理賬冊的活兒,這些天一直都在核算上季度的賬目。
紀明雲馬上轉過頭去:“什麼事?”
韓南夏抬起手,似乎想碰碰他的臉,隨即又斂了眼,和順道:“沒事。”
“唔。”紀明雲也不疑有他,便又低頭看手中的話本。
其實都是上輩子看過的,重看一次,他居然還能看得津津有味。
紀明雲是耐不住寂寞的,這樣陪著韓南夏算賬,即使是什麼都不幹在旁邊坐著看話本,他也覺得無聊得不行,過了兩三天就受不住了,又自覺自己賠罪的姿態已經做足,韓南夏應該不記恨了,就不再管他,自己玩自己的去了。
韓南夏看著桌邊空了的那一塊,依然是斂了眼,讓人看不見眼中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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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南夏給紀老爺算了半個月的賬,將近十天沒怎麼見紀明雲。
其實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可是下午收了工,把自己整理的部分交給賬房李先生,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腳般朝著那心心念唸的屋子走去。
手剛放在門上,就聽見裡面傳來細微的壓抑的喘息聲。韓南夏腳上一滯,最終沉著臉靜靜推開門。
紀明雲斜倚在床上,半張側臉正對著他,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聽到響動,他眼神斜斜向這邊瞥來,似嗔似怨的難受樣子,隨即受驚般震了一下,發出一聲刻意剋制住的低呼。
“你怎麼來了?!”紀明雲看清來人也不急了,歇了片刻才開口,帶著一股羞惱的怨憤。
不論多熟,這種事被撞見了還是讓讓他覺得尷尬。
韓南夏也不答話,徑直走上前,掀開紀明雲身上的薄杯,將一本泛黃折角的畫冊拿走,淡淡道:“少爺還在長身體,這種事還是少做為妙;況且若是被老爺發現就不好了。”
剛想若無其事地轉身離開,手卻被死死拉住了。
一回頭,紀明雲攥著他的手,臉脹得通紅,卻還是憋道:“書還給我。”
開玩笑,畢竟是吃一塹長一智。這輩子紀明雲雖然還改不了憊懶的性子,但也清楚有些人萬萬不能交,有些地方萬萬不能去,有些習性千萬不可沾染。但沒了那些狐朋狗友,不去那些腌臢地方,連得這麼一本小冊子都千難萬難,他怎麼可能輕易讓韓南夏拿走。
韓南夏見狀嘆了口氣,半彎下身子,臉幾乎捱上他的臉,呼吸可聞。
紀明雲不自在地向後錯了錯身子,原本拉著人的手也不知不覺鬆開了。
卻聽那人道:“等少爺再長大些再來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