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的開口:
“我不知道三小姐你在那裡,所以就把九少引進去了,想要退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算了,你下去吧。”
麗雲退了出去,寒冷卻無形無跡拂進,凍徹心骨。
安安站在窗前,修長白皙的手指緊緊地抓住窗框,似乎站立不穩地搖晃著。
很冷,真的很冷……
梅園從來是湖都最大的花園,不論春夏秋冬都是花團錦簇。古雅的涼亭,依花而建的小樓從來都是達官貴人醉生夢死的地方,與貧困掙扎的人們卻都把這裡當成一生的奢望。
而梅園最富盛名的,就是冬日的梅花。
秀致庭園裡,繁枝開散。
放綻的花朵,有豐有纖,細弱的惹人憐愛,卻也堅強的叫人驚豔,怎能不使人眼花撩亂。
安安隨著年邁的僕人,在小路上緩緩前行,小樓旁一株歪斜的老樹卻開出與滿院粉白相異的淺淺硃紅,盛開的膜瓣,勻美的花色輕輕擴散著,細緻而雅然地渲暈著身圍。
不由得讓人痴了。
“三姑娘,您怎麼不走了?我家少爺還在等著呢。”領路的老僕擔心的問著。
“催什麼,我家姑娘走累了歇會兒不成麼?”身後的紅雲撐著桃紅如旭日一輪的竹骨絹綢傘,不客氣的回話。
“成、成、只是……”蒼老的面孔卑躬屈膝的帶著懇求。
“沒事,我只是看這梅花開的真好。”不自覺的走到梅樹下,樹很低,手探出絹綢傘下一片屬於自己的空間。
小樓上,軒轅司九一身穩挺的軍服站在窗前,緩緩把玩著手中的銀質打火機。俊美臉龐上沒有任何表情,平滑的面容裡看不出一絲心緒。光影在他周遭創造出一個彷彿被切割開的獨特空間,異樣的張力正不斷擴散著,產生了一種讓人無法接近的強烈疏離感。
“怎麼了?天下都是你的了,還不開心?”
柔軟的音線在耳邊響起,帶著優雅的芬芳,不會太濃郁,也不會太清淡,沒有任何一點缺陷,而讓對香味極度挑剔的他也挑不出絲毫缺陷。
完全熟悉他的品味。只是,太過熟悉了。
熟悉到不需要回首。
一如往常,薄唇微微揚起,隱然的譏諷出現在威凜的細長眼眸。
一陣自然的沉默後,淡然的目光緩緩移向身旁的顧歡歡。
“是嗎?”
沒有訝異,那清冽的聲調,只是單純的冷漠。
歡歡不甘心地看著軒轅司九的臉上一片淡漠。
總是這樣,總是被漠視的自己。從第一次見面,他便這樣對她若即若離。而她愛他,象發了瘋似的愛著這個男人。
是的,歡歡承認自己是愚蠢的。他對她偶爾溫柔的時候,幸福的彷彿快要融化了一般。可他那漠不在乎的表情,她也不斷看見,每每如此的時刻,她都冷得快要死掉了。忽冷忽熱,卻始終無法捕捉到他的心。
軒轅司九看著她失神,卻沒有想太多,依舊轉頭看向窗外。
然後,看見了那把由遠及進的桃紅絹綢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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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手中的火機蓄意的落了下去。
火機正落在那手上,驚呼一聲,傘歪向一旁,傘下的女子抬起頭來,那清冽的眼輕輕對上他的。
瞬間,驚訝的張得溜圓,散發出一股極其純淨的氣質。梅迎招展搖動,一時之間,人與花各種風情止不盡,皆有一番嫵媚韻味。
男人微微地笑了,眼簾輕斂之際,那極冷的笑意在唇邊輕輕漾開。
女子卻垂眸,持著傘匆匆遠去。
顧歡歡倚在一旁,豔光四射的眼中已有了一絲絲幽怨,這幽怨好像蜘蛛盤絲,卻勒不住男子的心。
“安安!”林煥生穿著一套裁剪得十分講究的西裝,在西裝背心的口袋中;還露出了一截金錶鏈來,看見安安,急忙迎了上前,兩眼中是掩不住的驚豔:“你來了。”
斗篷下安安穿的是鵝黃的短襖,下面是深黑的長裙,一色的顏色沒有繡紋,十分嬌嫣欲滴的樣子。
“路上的景緻太美了,所以耽擱了些,沒讓你等急吧?”在他身邊的坐下後,回眸一笑,林煥生只覺得,她發如蜿蜒流水,掬著一抹的栗色,映襯她的臉龐如白色冰晶般近乎透明,黑色眼眸裡流轉著明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