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贏了,我要你陪我一晚。」
朗總算理解他話中的寓意,卻不敢相信天底下有這麼便宜的事。
「你……你不是在跟我鬧著玩的吧?」
「那當然,我是發自內心想跟你做愛。」
眺望著面紅耳赤的朗,橘以迷人的磁性嗓音再次強調。
「為什麼?你替我出頭就為了這個?我們才相處一晚耶?」
「一晚又怎樣,誰叫我迷上了你。」橘洋洋得意地笑道。
「你…你少扯了……」
「我並不打算強人所難,待會兒的賭賽我是贏定了。對你來說毫無勝算的賭賽,我賭輸的機率卻是萬分之一。只不過,如果你肯把自己的身體當作犒賞,我賭贏的機率就會提高到百分之百。你會算牌,應該知道機率的重要吧?」
夜郎自大也該有點分寸吧?
就算以為是這一點來說,橘跟他那個獨斷獨行、總是以為壓姿態支配他的父親簡直如出一轍,只是兩人的型別南轅北轍。
「……怎麼了?突然不說話。是你自己要我講清楚的,你該不是後悔了吧?」
「我哪有……誰說我後悔了!我答應你的條件就是了!」
被他揶揄的語氣和視線一激,掩藏不住內心動搖的朗賭氣似的回嘴。
「你還是冷靜想清楚一點吧?賭氣對你沒有好處,我不想勉強你,也不希望你決定得太草率。」
「我既沒有賭氣,也沒有勉強。」
在對方再三的勸說下,朗的心情也平靜下來。
橘凝視他的眼神是認真的。雖然還厘不清自己的感情,但他確定這個決定發自真心。
「真的嗎?」
「沒錯。大丈夫說話算話,只要你贏了,我就任你處置。」
「好極了。」
橘心滿意足地露出燦爛的微笑,低喃著『這樣才有努力的價值』。
接著,他閉上眼睛,向上帝祈禱般地雙手合十,卻唯獨左手無名指無法伸直。不知為何,朗總覺得那似乎正象徵著無法成為聖職者的主人心靈的扭曲。
睜開眼睛將視線投回賭檯,橘的表情變得嚴肅。緊抿的唇線,眼底深處燃燒著勢在必得的光芒。
高聳挺直的鼻樑、三白眼的雙眼皮,以及堅毅的唇形,頎長精壯的體格配上完美的西裝。朗直盯著男人帥勁十足的側臉,不自覺地把手伸出去。
「啊……」
橘察覺到靠近自己的手,一言不發地牽住了他。
「我知道你愛死我了,不用再特地重複一遍啦!」
說完這句令人氣結的話,橘仿效中古時代的騎士向貴婦人致敬的動作,在他手背上印上一吻。
「你……!」
「暫停。」
羞憤交加的朗反射性地甩開他的手,揚起手來準備給男人一巴掌。卻被橘輕而易舉地抓住,並豎起食指擋在朗的唇前,阻止他來不及發出的抗議。
「有什麼牢騷待會兒上了床再慢慢說給我聽,現在還是先留點力氣幫我禱告吧!」
「你……」
「放心,我不會輸的。」
自負到不行的男人放開朗的手,走回賭檯。在朗的座位坐下之後,將兩手肘撐在桌面上。
「抱歉,讓你久等了。」
「哪裡,你不需要跟我道歉,客人有權利決定參不參加賭賽。請問怎麼稱呼……」
「我姓千波。」
站在一旁的朗一聽大皺眉頭。他只知道他叫做『橘』,根本不知道跟他的本名是否有關,橘卻對他的名字、就讀的大學,甚至連他的地址都有可能瞭如指掌。
這個人究竟是誰呢?潛意識一直迴避去思考的疑問,驀地襲上他的心頭。
「千波先生是嗎?那麼,這場賭賽就按照我們說好的條件進行囉?」
莊家的聲音喚回了他的注意力。
橘正面臨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而這一切全是為了他。
賭注是記錄在磁卡里的全部籌碼。橘用右手出示賭金,氣氛頓時變得劍拔弩張。
莊家挺了挺腰桿開始洗牌,熟練地將牌一一發到玩家面前。
攤在橘面前的牌是紅心六和黑桃五。確認完其他玩家是否要加牌之後,終於輪到了橘。
橘沒有開口,只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要求加牌。
黑桃三。橘又繼續追加。梅花五。累計點數已經達到十九,橘卻繼續加牌。
周圍一片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