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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要是擱以前,我會用最後一種方式,但是,在剛見識了那青衣重蓮女鬼的本事之後,我覺得假如跟她打上一架,我被她除掉的可能性大大高於我除掉她的。連半神的鬼差都對人家敬而遠之,我就別去觸那個黴頭了……況且這鬼打牆是不是她所設都不一定,畢竟剛才她穩佔上風卻沒有進一步傷我!

不管怎麼說,我跺了跺腳,先離開這裡是為上策。

將中指伸入兩齒間,用勁咬破,擠出一滴血剛要點在額心。忽聽一聲淒厲尖銳的年輕女子哭聲,就在附近響起。哭得很慘很慘,邊哭邊喊,“太太,別趕柳兒出去啊,柳兒再也不敢了啊……”

我一嘆……又開始了麼……

跟著一個老嫗聲音響起,尖刻的斥責,“你個不知死活的下賤蹄子,仗著有幾分姿色勾引少爺!太太趕你出去是額外開恩放你條生路!若不然叉到黑屋裡餓死了你都是給你長臉!你還敢作死賴著不走?”

先前那個年輕女子倔強哭訴著,“太太,太太,求求你見柳兒一面吧,太太!太太!柳兒已經有了少爺的骨肉了啊,太太!”

“你個小浪貨!還敢滿口胡言敗壞少爺名聲?”又是一個女聲響起,比之前那個老嫗年輕了一些,我正在猜是誰,那聲音便陰森的下了命令,“喬媽媽,周媽媽,她既然不想走,那就成全她!把她關到柴房去,堵了嘴,捆了手腳,死了乾淨!”

“嗚……”好長一聲哀鳴,之後聲音漸悄。

看來又是一出深宅悲劇……我有些猶豫,要不要看個究竟再走?

正在此時,照壁那頭露出兩隻青白色的手,都只露出除了大拇指以外的其餘四指,像是有人摳著照壁偷偷向外探望。

果然那頭便怯怯探出,先是前額,跟著是兩隻大眼睛。很大的眼睛,幾乎佔了整個臉一半,眼珠子凹陷好深。鼻子尖尖的,下面是嘴。嘴唇萎縮,直露出上下牙床來。此時她整張臉已經露了出來,乾枯似是一張皮直接蒙在了骨頭上。

我開口問,因為同情,語調格外溫柔,“你是柳兒麼?”

枯瘦的頭點了一下,輕輕的,一條麻花辮從她後腦垂了下來。她摸了摸辮子,似是想露出些羞怯表情,但乾繃著一臉枯皮連抬頭紋都擠不出來,摳進眼眶的眼珠子晃盪了一下,眼看著要跌出來一般。

“為什麼還在這?為什麼不去投胎?”我再問。身無黑氣,她不是個厲鬼。想必生前只不過是個可憐女人,談了一場不合時宜的戀愛,代價太大,付出了寶貴生命,只是不知為何勾魂使者沒能來將她帶走。

她咯咯笑了一下,喉嚨裡擠出一句話,“出不去呢……嘿,嘿嘿嘿……”然後便將頭縮回,跟著是手,如突兀出現一般的消失了。

我立時便決定幫她超度,勾魂使者怠了工偷了懶,我便帶她前往黃泉路。看她一身民國時期大戶人家粗使丫頭的裝扮,當鬼估計也有一百年了。就這麼在這個宅子裡游來蕩去,不能投胎不能重新開始人生,實在是可憐。想定,抬腳追了過去。

照壁後頭空空如也,不知道她躲去了什麼地方。

找,還是不找?

找的話,這麼大的宅子,我上哪去找她被關押至死的‘柴房’?但如果不找就這麼走了,老實說,心裡確實有點那啥,過意不去吧……

正為難著,左側耳房突有動靜傳來,聲音有些模糊,分辨不出是什麼。為防萬一,我將劍抽在手,順手將中指快要乾了血抹在額心,唸了開陰眼的咒。閉了雙目,眼前一片灰濛濛,陰煞如霧,充斥天地。我心服口服,難怪剛才會被區區鬼打牆迷住,有此陰煞助陣,就是得道高僧來了,只怕也會吃個不小的虧。

此時只能看見身前三尺範圍,我真是很討厭霧,尤其是陰霧。於是掏出桃木釘,穿上火符彈射。釘入地面,火符便‘哧’的一下燃了起來。能見度立時大了許多,俄而我抬頭看見眼前風景,不由愣怔。

面前出現了一個黃花梨木月洞門。

洞門居於當中,兩側參差交錯是亂而有序的博古架,架中擺放著銅鼎瓷盤等裝飾物。圓形洞口被乳色輕紗所遮,看不見裡面。我轉頭四下看,左側一步遠處是一個明代風格的高束腰條桌,緊挨著牆,桌腿細而輕盈,彎著恰到好處的弧度,四隻桌腳似馬蹄,穩穩落在地上;桌上一角端放著一隻青玉瓶,瓶身有一塊天然白色,被巧手工匠雕成五瓣梅花一朵,花蕊微吐。右側則是一個彌勒榻,榻上放著香幾一隻,小小的四方桌,漆做暗紅色。

我有些懵了,閉閉眼,再睜開,景物未變。我怎麼就從放雜物的耳房跟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