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瀟楠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聞言微微怔愣,復又抬眼看他,“對不起,我才知道,你一直在看心理醫生?”
他毫不在意地攤攤手:“沒什麼對不起,是我自己的問題,有病就看吧,也沒什麼。”
“那……最近怎麼樣了?”
“就那樣兒吧,不吃藥也能睡了,放心。”
說著他站了起來,踱到了窗戶邊上向下看,不回頭,同顧瀟楠說話:“你知道嗎?最近我在心理醫生那裡聽到了一個有趣的理論。她說生命就像下棋,當棋局結束時,所有的棋子,管你是卒是帥,全部都要回到同一個盒子,那時候就不用擔心有人要過河,有人來將軍。”
“我們活的太累純粹都是自找的,人類給自己制定規則,然後逼迫自己遵守,可是為什麼呢?我們把自己困在鋼筋水泥裡,然後還要去羨慕能飛的鳥。”
“你知道我最近為什麼能睡著嗎?”
“因為什麼都不想了,就這樣吧,按部就班也挺好了,反正最後大家也都是待在一個盒子裡的。努力也沒什麼意義了,沒有小孩子,沒有人要我養。”
“能攫住我命門的人都不在,拼命給誰看?”
顧瀟楠自覺無言以對,可是想起來週一言的交代,咬牙開口:“不管怎麼樣,爸媽才是最重要的人吧,有空回去看看他們吧。”
“沒結婚的時候我基本不回家,不用勸了。”他說,“我們家亂的很。”
“子欲養而親不待的事,發生了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他抱著肩站在十六樓往下看,過了許久才回答:“顧瀟楠,我說了,周家亂的很,別人隨隨便便叫你來當個說課你就乖乖來了,以前也見你這麼善解人意?”
“周家亂的很”這樣的事情他從來沒對自己說過,罷了。不過是聽週一言說他最近也不好過才存了來看看他的心思,到底是自己多管閒事了,也算了。聽到先前那些話還以為是對自己說的,罷罷罷,又自作多情了。顧瀟楠從沙發裡站起來,邁出的腳步毫不遲疑,臨走時穩住聲線告訴他:“週一凡,你可真自私。”
他攥緊了拳頭提醒自己不要回頭,聽到關門聲響起,才回身坐進了椅子裡。週一言是葉怡叫回來的,無非就是想要緩和一下自己和周遠山的關係,可他存了別的心思,誰的話也聽不進去。她們黔驢技窮,又去拜託顧瀟楠,也是,她善良,耳根子軟,三兩句話肯定被說動。見她進來的時候他都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高興,到底還是關心自己的吧,要不然也不回來,可是來了又怎麼樣呢?徒增困擾,周家這個大染缸,他只想她離得越遠越好。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我不是月更黨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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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感興趣就當不存在啦……
☆、第二十七章
他只顧著陷在椅子裡沉思,連梁星進門了都沒有發現,梁星來的時候和顧瀟楠在走廊的拐角處擦肩而過,那個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梁星上前兩步把資料夾“啪”地摔在了桌上,“嘿!醒醒!”
他皺眉看向來人,滿臉是被驚醒的不爽和煩躁,扒拉著頭髮警告梁星:“你最好是有事情。”
梁星一下子跳上了辦公桌,翹著二郎腿從褲兜裡掏出了個u盤在手裡來回晃著,“嗯哼~大事兒,你要的全在這裡。”
他一伸手搶過東西,“啪嗒啪嗒”地點開電腦,梁星跳下桌子走到他身後,語氣嚴肅,問他:“想好了嗎?”
“這東西出去了,就沒有回頭路了。”
週一凡已經迅速地把東西都瀏覽了一遍,確保無誤後疲倦地靠在了椅子上,閉上眼睛滿身風塵,“錯了,是早就沒有回頭路了。”
“這一家人都這麼粉飾太平地過了大半輩子,那我就來當一次壞人吧,反正橫豎是要散的。”他睜開眼睛,慢悠悠地站起來,整個人又成了霸氣凌厲的週一凡,“既然沒人願意出頭,就由我來摧毀好了。”
“話是這麼說,但你這麼一搞,周家得多少人恨你你知道嗎?現在不是追不追得回顧瀟楠的問題了,而是你們整個周家的衰亡。”
“我給過他們站隊的機會的,非要和周遠山待在一條船上那我也沒有辦法。”他無所謂地聳聳肩,像是在討論無常的天氣一樣輕鬆閒適,“頑固不化,非要搞官場那套,也是時候樹倒猢猻散了。”
梁星正低頭點菸,聞言抬眼深深地望向他,他總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