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阿孃烤的魚好香,雅爾海晴只是想想都覺得自己的口水快要流下來了。 咦!?那是什麼東西? 捲起袖子彎下腰,雅爾海晴正要準備抓魚,卻突然發現一隻密封的麻布口袋被溪流從上游帶下來,正好卡在小溪中兩塊並立的大石塊縫中。好奇心驅使他跑過去一探究竟,解開溼透的繩索,拉開紮緊的袋口,雅爾海晴不禁大叫起來,“啊……!?” 口袋裡面居然是個人!!! 那是個約莫十一二歲的少年,雙手被牢牢綁在背後,雙腳也被緊緊捆住,而且四肢捆綁的地方有多處滲著血絲的傷口,鮮血染紅了少年身上淺綠色的上等綢衣。吃力地把受傷的少年從冰冷的溪水中拖上岸,翻轉過少年原本伏著的身子,雅爾海晴驚呆了。 那是一張介乎於孩童和少年之間的清麗面龐,雖然滿臉血汙,卻難掩其容貌的美麗和五官的精緻。年方七歲的雅爾海晴沒有辦法用足夠的語言和詞彙來形容少年的美麗,但他知道這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人,比依蘭喀真還要好看。 愣了片刻之後,雅爾海晴開始努力回憶依蘭喀真以往為那些受傷的小兔子們包紮傷口的情形。少年的傷勢很重,雅爾海晴處理傷口的手法並不熟練,下手也沒什麼輕重,可昏迷中的少年也只是在難受時蹙蹙好看的眉,並未曾醒來。 勉強包好少年身上所有的傷口,雅爾海晴把被他包成了粽子的少年挪到捆好的柴火上,一起拖回了家。看到被兒子救回家的不明身份的少年,雅爾海晴的父母有些疑慮卻沒有多說什麼。 眼前的少年雖然滿身血汙青絲散亂狼狽至極,卻還是讓人不由生出驚豔之感,何況他一身雖然破損嚴重卻依舊可看出其華貴不凡的服飾,顯然不是尋常人家出身。不過山裡人家,一向古道熱腸、殷勤好客,即使是不速之客登門請求食宿,也不會遭到拒絕,更何況是身受重傷之人,更不可能將其拒之門外了。 “海晴!這樣是不對的。”年長雅爾海晴三歲的姐姐依蘭喀真在見識到弟弟恐怖的包紮手法後失聲驚叫起來:“沒有經過清洗的傷口不能隨便亂包,否則的話很容易感染的。” 不過短短几句話的工夫,少年身上七零八落的布條全部被依蘭喀真扯了下來,露出那些讓人觸目驚心的猙獰傷口。然後在雅爾海晴驚詫不已和自嘆弗如的目光中,依蘭喀真麻利地將少年身上的傷口重新包紮了一遍。 有了依蘭喀真和雅爾海晴的精心照料,少年的傷勢恢復得很快。不過遺憾的是,這個美得驚人也冷得凍人的少年從甦醒過來就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連著這麼幾日下來,就是脾氣一向很好的依蘭喀真都懶得理他了,只有雅爾海晴每日不厭其煩地纏著他。 這日傍晚,天漸漸黑了下來。夜色輕柔,晚風輕拂,空氣中不再有熾熱的氣息,北方初夏的夜晚涼爽宜人,月亮羞答答地懸在天邊,幾顆星星調皮地眨著眼睛。 雅爾海晴躡手躡腳地捧著一個小瓶子來到門前,他輕輕定住腳步,趴在窗臺偷偷向內張望了片刻。房間裡亮著昏黃的燭火,少年坐在床上半睜著眼睛,卻沒有要睡下的意思。雅爾海晴興奮地推門走進去,少年見他進來只是抬眼一看,默不作聲,面色沉靜如昔,無甚波瀾。 雅爾海晴像以往一樣笑嘻嘻地趴在了少年床頭,自言自語地開口道:“我有好東西要給你看哦,嘿嘿……” 少年冷淡的神情聞言沒有絲毫改變,眼底卻浮上了隱隱的期待。從他醒來那日起,雅爾海晴每天都會帶來一件小禮物給他,從剛捉到的小兔子到最新鮮的野果,還有草編的蚱蜢、蟈蟈……看到天真的男孩子一臉獻寶似的表情和熱情明朗的笑容,心裡不是沒有感動的。 見少年沒有反對,雅爾海晴立馬吹滅燭火,手腳利落地爬上床鋪放下床帳。少年面露疑惑卻沒有出聲詢問,他還不知道,接下來看到的這一幕將會是未來歲月中他關於這個孩子最深刻也是最美好回憶的第一幕。 將床帳拉得嚴實了,雅爾海晴才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掏出了那個小瓶子。他輕輕地將瓶塞拿掉,無數如燈籠般忽明忽暗的昏黃光點從瓶口一個接一個地飛出來。暗舊的床帳在瞬間增色不少,光彩奪目起來,周圍的世界被隱匿在黑暗不可視見,只剩下漫天飛舞的光點在身邊閃耀,美得動人心魄。 驀然,雅爾海晴怔住了,在素來清冷的少年唇邊綻開的是他見過的最美的笑容,宛若夏日的陽光透過水晶一般璀璨明亮。 “這是什麼?”少年漆黑的眼眸中閃著異樣的光彩。這些在黑暗中飄浮飛起的光芒,一閃一閃的,看起來如夢似幻,近乎不真實的美深深吸引住了他的心。 “是螢火蟲啊,很好看吧?”目送著又一個輕盈飄起的光芒,少年彷彿置身夢境,只聽到有個喜悅的聲音在他耳畔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