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的光華沒有回來，聲音嘶啞乾澀，壓抑著的感情讓他不敢輕易開口，“是……我的錯……”

斷崖邊，一片衣角掛在樹枝上，飄飄搖搖，漂亮的花紋是蘇州特有的繡法，面料更是冰蠶絲織出來的，一般人家自然用不起，可是那華麗的衣角卻沾染上了不少的汙跡，甚至……還有血跡！

“葉寒！”終於找到了衣角，但是人呢……人呢？！

“玉堂，我下去找找看！”展昭捏了捏那衣角，整個人如墜寒冰，希望……葉寒不會有事！

“貓兒，等我！”飛身追上，斷崖，又一次從這裡飛身而下，希望……希望……

“葉寒！”剛一落地，展昭就四處搜尋著葉寒的身影，只怕出事——惜朝丟了那是天命，日後尋回自然是補償他的，但是葉寒……何苦來搭上一命啊！

“昭……”白玉堂緊緊跟著他，雖然是來找葉寒的，一雙眼卻沒有離開展昭的身影——若是他此刻出事，能帶他回去的，只有自己，所以……他不能也不敢放任自己去走神。

“葉寒——”聲音越來越大，可也越來越嘶啞，聽得白玉堂一陣陣心痛，卻也無可奈何。

縱然是神仙，也禁不住內外雙重的壓抑——展昭他……一面忍受著失去親子的心痛，一面卻要去尋找葉寒，無論是肉身還是精神，都處於一種崩潰的邊緣——他，不希望的事情，卻總是不斷地發生，就因為葉寒當日受了楊毓教誨，修習了功德之法，縱是展露法力卻也搜尋不到葉寒的蹤跡，於是，只能靠著步伐一步步地走，一步步地尋，可就算一步步地找尋起來，思念親子的痛苦也如影隨形。

“為什麼……為什麼……”若是真的找不到……真的找不到的話……展昭不敢想下去，荒山野嶺的地方……若是真的死了個人哪裡就那麼容易找到？！

“那……是衣服！”忽然，一聲驚詫地叫聲，讓展昭整個人都傻掉了——他……看見了，不過沒有出聲……是無法出聲了！

血淋淋的一件外套，正是葉寒所穿的衣服，不過如今已經破破爛爛了……還有……還有些什麼呢？

“不……不會的……不會的！”展昭跳過去，眼前的景象整個人險些昏死過去——眼前一黑，雙眸閉緊了。

白玉堂所見的景象，就是血淋淋的衣服，還有……幾塊散落的人骨，以及略帶了銀絲的髮髻，糾結成了一團，慘不忍睹。

“山貓野獸，什麼東西！”白玉堂提著畫影，運功起來就要橫掃整座山，“這等吃人的畜牲，不如殺了！”

“玉堂！”展昭撲身上前，一把抓住他，“不要！”

“貓兒，這個時候你還要跟畜牲講道理不成——就算講道理，葉寒也回不來了！”

“玉堂，我知道，我都知道！”展昭緊蹙的眉頭表明了他此刻的掙扎，“畜牲就是畜牲，它們也有自己的生存權利——吃人也是天性使然，不能說它們吃人，就失去了生存的權利！”

“貓兒……”暗暗平復自己的心情，白玉堂從新審視起展昭，“你……真得這麼想？”

展昭點點頭，蹲下身來，脫掉外衣，把葉寒的遺骸一塊塊撿起來，用外衣慢慢包裹好：“玉堂，葉寒的一輩子太苦了……太苦了……”

“她……是滿慘的……就算要為她報仇，你個貓兒還攔著！”

“我們……不能介入這裡的生存法則，玉堂，畜牲也是生靈，前生作孽，今生不得善終，就算是山中之王，也免不了弱肉強食……葉寒她……大概是已經料到了這個結局……”細細搜檢那幾塊遺骸，果然見到了一串象牙佛珠，“這……是大伯給她的？”

“是啊！”白玉堂也蹲了下來，“自從有了青珠，大伯的這串佛珠就不見了，原來給她討去了——難道……她是……”沒說下去，卻抬眼盯著展昭。

“以身飼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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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寒夜沉沉暮色冷·下

更新時間2008…4…9　17：54：09 字數：0

六十七、寒夜沉沉暮色冷·下

帶回了葉寒的骨骸，展昭的臉上一直是平靜的，沒有絲毫的波瀾讓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暴風雨前的寧靜——展昭的性子從不外露，只有面對白玉堂，才會給他勾出來那幾許的薄怒，如今見他仍然是冷靜的，但是那股子冷靜中卻蘊含了讓人不能忽視的肅穆。

“這展小貓……別說模樣不見變，他這性子卻變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