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的花魁,又是清倌之身,擁月樓一切世俗的歡愉都以開價供應,她當然也不例外。如果有人有意買下她的初夜權或想為她贖身,晴姨必定會選個最好的時機放出風聲,那勢必會引來為數不少的名流富賈、王孫貴族紛紛競價。雖然晴姨向來疼她,必是謹慎的挑出人選,不會隨意糟蹋她,但是,無論檯面上有多麼風光,說穿了,她不過是個待價而沽的妓女。
她就如一塊希世的珍寶,人人都想要奪取,她身不由己。而後她不是在花街青樓中終老一生,就是被買進深宅大院中,在床上服侍她的擁有者。生命中如果有其他選擇,司徒斌兒絕不會踏進這樣的生活。
「我怎麼知道你所說的是真是假?」她隱約有一種感覺,眼前這陽剛、俊逸的男子,狂妄得不屑說謊。
他嘲諷的玲笑,「你沒有其他的選擇,只能相信。」
司徒斌兒的眼黯淡下來,羽毛般的長睫毛在美麗的臉上投下陰影,神情瞬間顯得脆弱,她深深明白這項交易所代表的意義和帶來的恥辱。
秦少揚對她的哀傷皺眉以對,他忽然有種錯覺,好像自己是一頭殘忍的野獸,正毫不留情的攻擊一個易碎、美麗的東西。他搖搖頭,甩掉那種荒謬的罪惡感。
「你出了多少錢讓晴姨點頭的?」司徒斌兒好奇的問,想買下她的金額必定不小。
「一筆確定沒有任何人償還得起的數目,包括康廣陵。」秦少揚緩緩的說:「我要你一輩子都見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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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司徒斌兒對秦少揚的厭惡還沒到達頂點,那麼在隔天要出發前也已經達到百分之百了。
在前一天晚上就寢前,莫震飛只整理出兩個地方,依照他的說法是她不會武功,獨自一個人睡很危險,森林中有太多的猛獸可能會在入夜後來襲,她最好是和秦少揚睡在一塊,少主可以保護她。
面對莫震飛的說法,司徒斌兒只能瞪著眼,一臉的無奈。偏偏秦少揚冷漠的不置一詞,似乎對她的困境漠不關心。
當秦少揚燃起驅逐野獸的營火、準備就寢時,司徒斌兒背對著他、儘量遠離的躺著,全身僵硬。他解下佩劍放在身旁,和衣躺下,近得司徒斌兒能感受到他的體溫,男性麝香般的體味包圍住她,帶給她不安。即使是背對他,他強烈的氣勢還是給她一股深切的脅迫感。
不知過了多久,司徒斌兒幾乎要相信他已經睡著時,他的長手臂伸過來將她拉近身軀,她驚呼一聲後開始反抗。
「安靜!你這愚蠢的女人。」他輕易的制住她的掙扎。「聽好,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當她明顯的安靜下來,他不禁嘲諷的揚起嘴角,「至少現在還不會,你不必要防備我這麼嚴密,弄得自己睡不著覺。我不准你在我們白天趕路時,疲倦的從馬背上掉下去,知道嗎?」
司徒斌兒勉強點頭,看出他的黑眸中勉強壓抑下什麼,她不想、也不敢去探究,急忙移開與他對視的眸子。
「不要再想掙開了,你如果還不睡,或許我們可以想出一些更好的娛樂來打發時間。」
聽到他嚴厲的警告,司徒斌兒果真閉上眼,不敢再說話,感覺她緊貼的壯碩胸膛上下的震動。
笑?秦少揚竟然在笑州那壓抑的笑聲證明了他的愉快。
他的笑不外乎都是冰冷嘲諷的笑,眼中甚至不曾浮現笑意,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他真誠的笑,雖然是因為她的困窘引得他發笑,但她的訝異實在大於惱怒。
當他的笑聲漸斂,四周又只餘樹木因風微擺的沙沙聲時,她能感覺到秦少揚的呼吸吹進她的發中,他沉穩的心跳具有穩定情緒的作用,不一會司徒斌兒果真感到睡意,在他懷中沉沉的睡去。
隔天一早,當司徒斌兒醒來時,旁邊的人早已起身。秦少揚正在拍撫他的黑馬,一面幫它上鞍,臨時的休憩地收拾得乾乾淨淨,看來就只等她起身準備好便可以上路了。
半個時辰後,司徒斌兒咬著唇看看秦少揚的黑馬和莫震飛的棕馬,並沒有第三匹馬給她騎乘,其實就算有也不濟事,因為她這個水鄉姑娘根本不會騎馬。她想了想後,決定走向棕馬,和氣愛笑的莫震飛鐵定比他那陰陽怪氣的主人好相處多了。
她才剛跨出一步,秦少揚堅定的聲音卻響起,「過來!」
司徒斌兒遲疑不定,他卻不耐煩了,驅馳黑馬到她面前,彎身將她抱上馬。
「你——」她還想反抗他。
「不要忘記我是你的主人,你最好不要再違抗我的命令。」他冷笑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