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怕再涼著他,索性自己捲了個被窩,沈澈實在太困,隨她去了,天亮一睜眼,何雅早就不知去向。
一問玉硯也不知道,再問玉硯委屈了,我五更天起來就沒見到人哪!
相較沈澈和玉硯,肉圓子鎮定得多,大周朝七品縣令一年俸祿不過四十兩,她從早做到晚一個月才一兩多點銀子,去酒樓洗碗掃地比這還差,跑堂那種體面活人家也不招女的,因為太瞭解何雅之能,所以肉圓子一百二十個放心,只到了傍晚,鑽在廚房裡,把飯做得香香的。
沈澈堅持等何雅吃飯,所以一連兩天,他們都是快到亥時才填上肚子,何雅回來也不說話,一連吃上兩碗飯之後,便躺在床上瞅著自己的手,沈澈也湊過去看,瞧那原本白嫩的手掌心裡都起了紅紅的泡,想說兩句,何雅一拉被子矇住了頭。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找遍了盛京,只有兩家酒樓願意招她,給錢多的那家,老闆娘一來,見她長得俏,臉立馬黑了。在另一家洗了兩天碗,只給了二十個銅子!
不行,我不能就這麼認輸了!
黑燈瞎火的,何雅一咕嚕從床上坐了起來,她和昨夜一樣自己睡了個被窩,但她動靜這麼大,沈澈也一下子醒了。
018 禮物
沈澈回眸,笑如夏花絢爛:“殺虎容易伏虎難,爺要將虎訓成犬。”
玉硯眼盯著沈澈脖子上一片青紫:“爺,您確定是伏虎,而不是被虎伏?”
沈澈一愣,從玉硯手上接過銅鏡,眼一眯砍向玉硯的脖子,兩人瞬間過了一二十招後,玉硯不敵,慌忙討饒。
沈澈這才正色道:“這麼長時間你沒發現有一件很奇怪的事兒?”
玉硯暗道奇怪的事兒多了去了,比如以您之能如何能被一啃再啃,但玉硯哪敢再惹這位笑得令人頭皮發麻的主子,只道“不知”。
沈澈道:“我發現她總是會有錢……”
玉硯不解。
沈澈笑看他一眼:“這幾個月每次我把她逼到沒錢的時候,她總是運氣特別好的有錢,或者肉圓子給她錢,或者買東西人家多找錢,走路也能撿到錢,你還記得有一次窯上還專門把你的工錢給送到家裡來了……”
沈澈這麼一說,玉硯一拍大腿:“對,窯上根本不知道我住哪兒!”
一次巧合是巧合,兩次也可說巧合,但屢次……何雅背後到底有誰在不動聲色地保護著她?
“差不多了……”沈澈意味深長道。
玉硯醒悟過來,立即精神抖擻準備追去,卻被沈澈一拉:“你身上什麼味兒?剛你在房頂,那狗怎麼沒發現你?”
玉硯一怔,不好意思道:“爺,人家不是說狗是透過尿味來辨別地盤的麼?要不……您也來點?”
沈澈急忙鬆手,後退三米,好笑地看著玉硯。
玉硯自然是不敢往他身上潑點可愛的尿,兩人就這麼隔著距離出了門,不多時便追上了何雅,只在人堆裡遠遠跟著。
何雅不難跟,主要是可愛體型巨大,雖瘦得快沒毛了,但那架勢也蠻嚇人的。沈澈看何雅左晃右晃,到了某家店鋪便停下來細細打量,後又進去了幾家,接著卻被人轟了出來,看樣子好像是在找活幹。
小老虎不會是想出來做工吧。
他們跟了半日,仍是一無所獲,何雅走到一家肉店前面,丟擲一塊銀子,賣肉的割了一塊給何雅,沈澈狐疑間,何雅將那肉直接扔給了可愛,見可愛吃光了,猛地拍了拍可愛的狗頭,一人一狗迅速向城南跑去。
好狡猾的小老虎!兩人急忙跟上,此時大雪剛過,天地素白,枯樹蕭條,不易藏人,兩人也不敢過於靠近,只能遠遠看著何雅停在城外兩裡處的長亭裡。
雖看不清人臉,但是卻能分辨出等著何雅的是一個男人,可愛那隻惡犬連叫都沒叫一聲,這男人和何雅必定極熟。
沈澈無端覺得心頭冒火,再瞧著何雅身姿極為隨便地斜倚在柱子上,只恨不能藏到亭子下面聽聽他們說些什麼。
而玉硯看沈澈的眼神裡就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這眼神和亭子裡的男人看何雅的眼神差不多,他大拇指撫摸著手上的玉片,有些不太確定地道:“你真讓我離開?”
何雅點了點頭:“現在我爹更需要你,我命令你將這片墨子璧送到我爹那裡,然後聽從墨子璧的調遣。”
“你還真能,不怕餓死?”男人有些譏笑的意味。
“那你能給我籌一萬兩銀子麼?”
男人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