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裡並無多話的人,關於他們的行程,被逼急了都不肯說。眼下秦明宇來的又是西山,必然是為元娘而來。
這世間只要是秦明宇想要的,他都會盡力謀取,因為那是他從少年時便結交的兄弟。但是對這個兄弟,只有元娘,是他不能給的。
他不能因著兄弟情義就委屈元娘一輩子。
到底是無緣。
私心裡想過成全秦明宇,可是運道都不幫秦家,還有什麼法子?
以往只能在心裡唏噓,而今日,更為兄弟平添一份落寞。
元娘對蔣修染不再是劍拔弩張的情形,秦明宇若是看到了,唯有失落。
到底已錯過。
便是不再爭,便是已放下,心裡能好過?
香芷旋不知他看到了什麼,卻看得出他有些悵然,問道:“有什麼不開心的事麼?方便與我說麼?”
“我看到明宇過來。”
是該傷感的。隨後,她就勸他往好處想,“想想元娘,要是嫁到秦家……天,別說她了,就算是我或是三嫂、五弟妹這樣的,怕是也不得安生。”有那樣一個根深蒂固的計較出身的婆婆,日子怎麼過?
襲朗因此心緒明朗起來,“沒錯,相信明宇也能想到。”
這塵世,不是你喜歡誰就理應讓誰陪伴自己。
也許,對方不需要你。
甚至於,你的家人會讓對方受苦受難。
何苦來。
到了西山別院,兩個人在花廳等了小半個時辰,寧元娘才回來了。
襲朗道:“去哪兒亂轉了?害得我們好等。”
香芷旋默契地配合他,“是啊,早知道就該提前命人來傳句話。”
寧元娘很是不安,“帶著初七、十五去外面了,都是我不好。”
夫妻二人笑開來,襲朗更是道:“你又不是算卦的,誰也不能讓你每日坐在家裡防著有人登門。下次再來,提前命人知會你一聲。”
寧元娘釋然一笑,之後就四處尋找,“元寶呢?”
襲朗哼一聲,“你那兩條狗,還不夠元寶塞牙縫的,沒帶它過來。”
寧元娘睨了他一眼,“威風什麼啊?以後我也要養一條和元寶一樣威風漂亮的!”
香芷旋聽著兄妹兩個鬥嘴,其樂無窮,逗留至午後才回了別院。
兩個人出門來,粵菜廚子也隨行。
晚間,香芷旋堅持要他吃與眾不同的灌湯小籠包,“湯不多,你嚐嚐。”
傳統的灌湯小籠包,他不吃,嫌麻煩。
襲朗也就順著她心思嚐了嚐,發現湯汁較少,餡兒則鮮美得很,全不需人為個小籠包費神又分外狼狽,不由笑了。
“我和廚子折騰好多天才做出的這種湯汁少又美味的小籠包,還好吧?”香芷旋眉飛色舞的,“跟你說,我也快學會做法了。”
襲朗失笑,“你會吃就不容易了。”他才不指望她會做。她生辰前後幾日,偏要嚷著給他做一餐像樣的飯菜,到末了也不成,迄今也只會做幾個冷盤、兩個燉菜。
也不易了。
吃貨跟廚子從來就是兩種人。並且她連吃貨都算不上,挑挑揀揀。
“這回我可沒騙你啊。”香芷旋認真地道,“我不是隻管嘗味道,每日都學一點點,很久呢,前兩日都會做幾個了,只是賣相不大好看,還需要精雕細琢。”
襲朗哈哈地笑,“有那份心就行了,誰要你做這些?”
你不需要,孩子不見得不需要啊,總不能以後一說起家裡的美食,張嘴閉嘴都提哪個廚子吧?那她多沒面子啊。她腹誹著,卻沒應聲,只是笑著勸他,“多吃幾個,特意讓廚子多做了一些。”
襲朗從來不是勞逸結合的人,有時候休息的時間也是忙得昏天黑地,有時候則是該忙碌的時候也會偷閒躲懶。
這次他放下所有事,一心一意享受這閒暇光景。
閒來作畫,畫下阿芷今時容顏。
與她說較之往日愈發美麗的時候,她總是不信,不大能夠承認容顏蛻變之後是怎樣驚人的美。
他願意將她每一年的容顏畫下,讓她閒來賞看。
“長大是多好的一件事。”他這樣對她說。
她卻還是不大高興,“長大之後呢?總會有年華逝去之時。”像個別扭的孩子在鬧脾氣。
他就笑,“合著你以為,我是因著你貌美才迷上你?”
她笑逐顏開,追問:“那是為什麼啊?”滿心巴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