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知一切,不過是生孩子時疼得要命,有喜的女子特別嬌氣。
嬌氣她會,一般人都比不了她。
想到這一點,她自嘲地笑了。
倒是也不用愁,真有了喜脈之後,自會有人千叮嚀萬囑咐。最不濟,襲朗也會找個人照看著她。
她很快釋懷。心寬就是有這樣的好處。
她低頭看了看分外平坦的小腹,腹誹著:到底有沒有啊?鬧出點兒動靜來不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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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元娘神色微滯,之後仍是笑,“蔣大人想見誰,豈是妾身能夠左右的。”
說了跟沒說一樣的言語,可已不易。換做別的時候,她早就惱火的駁斥了。以前最生氣的時候,見了他是怎樣刺心的話都說過的。
蔣修染目光不自覺地變得分外柔和,看一眼十五,又是蹙眉,“它跟初七,就是倆擺設吧?”
“就是要它們做擺設啊。”寧元娘斂目看著十五,纖長的手指撫著它的頭,“走到何處,都有四哥和蔣大人的手下在周圍,難道還需要它們幫我看家?”
蔣修染唇角翹了起來,“這都知道?”
“就是再傻,到眼下也知道了。”寧元娘抬眼看他,“其實不用的,四哥的手下就足夠保我安穩。”
“我就圖個心裡踏實。”蔣修染解釋道,“你別多想,我但凡有點兒別的心思,襲家老四也不允許。”
“那是我四哥。”寧元娘不滿地看著他。什麼叫做“襲家老四”?
“嗯,你四哥,襲少鋒,這總成了吧?”她有多欣賞多仰慕那位四表哥,他清楚,自然不會逆著來。
寧元娘神色緩和幾分。
十五看到了一隻翩然飛舞的蝴蝶,猝不及防跳到了地上,去追逐蝴蝶了。
蔣修染失笑,“你把它養得像只貓。”
“才不是,它就是這個性情。”寧元娘道,“你以為這些狗都似四哥四嫂養的元寶麼?其實元寶也一樣啊,最喜歡追趕蝴蝶蜻蜓了。”
襲少鋒家裡養了一條威風凜凜的大狗,是從夏家抱去府中,他聽說過。尋找性子溫馴的狗的時候,還專程去過夏家一趟。一看到那滿院子的大狗,心裡喜愛得很,卻擔心元娘養不了,一見就先害怕,也就斂了這份心思。
此刻,他就將這檔子事兒跟她說了,又問:“你不怕麼?”
“自然不怕了。”寧元娘說起元寶,話就多了一些,“我可是看著元寶長大的,它很有靈性,知道誰是打心底喜歡它。”又道,“我跟夏家嬸嬸說好了,到明年開春兒,要一條三兩個月左右的養在身邊。”
“好事。只是平日留神些,別讓它們幾個掐架。”
“嗯!”寧元娘笑著點頭,“這是自然。”頓了頓,終於說到正題,“你不是碰巧來這兒的,可是有什麼事?”說巧合的那句,只是沒話找話寒暄罷了。
“能有什麼事?”蔣修染如實道,“來看看你而已。”
“我——”寧元娘抿了抿唇,“現在很好,一切都好。”
“我知道。”蔣修染笑著對上她那雙明如秋水的眸子,“要是你過得不好,我也不會來。看了添堵,又無能為力,看你做什麼?”
“……”寧元娘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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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朗攜了香芷旋的手,和她原路返回。
上山容易下山難,並且不分高山小山。
香芷旋忍不住擔心,“車伕讓你遣了,下山之後裡元娘那兒遠不遠啊?要是太遠,我可撐不住。”又抱怨天氣,“過了清晨,日頭就越來越毒……”
襲朗失笑,打量四周並無閒雜人等,將她撈起來打橫抱在懷裡,“你先攢著力氣,下山之後再走動。”
香芷旋視線飛快地梭巡四周,沒看到人,也就由他抱著,綻放出心滿意足的笑容,“又找到了嫁給你的一個好處。”
“算你有良心。”他低頭吻了吻她額頭。
夫妻兩個並未提及蔣修染和元孃的事兒。
有些事情,誰都不能阻攔,何況他們從來就抱定順其自然的心思。
趨近山腳,香芷旋讓他放自己下地,挽了他的手,和他漫步在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的氛圍之中。
她一面走,一面採摘些沿途的花,是有選擇性的,要帶回去放在花瓶中。
襲朗則瞥見了遠遠而來的一騎白馬。暗自嘆息一聲,飛快錯轉視線,不讓人留意到他曾注目。
那是秦明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