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女人回去,難不成宇文恕認出她才是他妹妹宇文無憂的親生女兒?
剛升起這個念頭,蘇謹兒立馬在心中否決。
不應該,蘇老爹都一直被矇在鼓裡,宇文恕怎麼可能只憑一眼就認出她是誰,況且丞相府的書房裡一直掛著宇文無憂的畫像,她跟那個早逝的孃親長得可是一點都不像的。
身邊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讓她有些頭大。
這些人真愛小題大作,不過是個陪吃陪喝陪睡陪玩秘書一樣的職業而已,蕭厲又沒讓她當禍國妖妃,至於麼。
勸諫之聲此起彼伏,蕭厲面無表情的看著下面,冷峻的黑眸帶著一抹的陰側光芒,身上王者的氣勢似乎能夠壓倒一切,他收起了慵懶的姿態站起來,帶著一種教人難以呼吸的壓迫感冷聲道。
“蘇凜之女蘇謹兒,即日起任御前女官,朕金口玉言,說出的話絕不會收回。至於宇文老將軍,朕到時自會替宇文愛卿挑選合適的名門閨秀賜婚,此事不必再提。”
“皇帝年少風流,自是無人管束得了。”
就在兩方僵持不下之時,一道蒼老女音橫空插進來,人未到,聲先至。
群臣一喜,忙轉身行禮直呼太后千歲,蕭厲看著由宮女扶進來的華衣宮裝婦人,迎了上去,俊顏上瞧不出有絲毫情緒的喚了一聲。
“母后。”
皇太后冷笑一聲,不怒自威:“哀家怎當得起這個稱呼,皇帝何曾將哀家這個母后放在眼裡過,平日你如何荒唐哀家都未曾管過你,今天你若執意要冊立女官,那就給毅兒和蘇小姐賜婚,否則哀家絕不允許。”
我有心上人了
聞言,蕭厲眉頭一皺,流光暗瀲的眸子掠過一絲沈冷,但是頃刻便如霧消散。
將眾大臣的暗喜盡收眼底,他漠然一笑道:“母后莫不是忘了,宮中的女眷只要一天沒出宮,都不可婚配,更何況是朕身邊的。”
“哀家說可以,就是可以。”皇太后橫他一眼,語氣無比強硬不容反駁。
早有傳聞當今太后和皇帝不和,要是再讓兩人僵持下去,事情只會變得更加糟糕。
蘇謹兒一看不妙,也顧不上自己是個小透明沒有發言權了,她上前一步,一副絞盡腦汁艱難思索詞措的模樣,一邊接過話道:“太后娘娘,宇文將軍玉樹臨風,出類拔萃,人見人愛……實乃那什麼,臣女不學無術胸無點墨,實在是配不上宇文將軍。再則臣女……臣女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斷然不可嫁給宇文將軍。”
皇太后不滿她一副結巴樣,厲聲道:“你到是有自知之明,你的心上人是誰,哀家就不信,他難道還能有毅兒優秀不成。”
蕭厲默不作聲,幽深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負在身後的雙手不知覺間微微收起。
蘇謹兒羞羞怯怯的瞄了他一眼,小臉通紅的環望了一圈四周看好戲的群臣,瞠著水汪汪的桃花眸,翻著記憶扳著手指囁嚅道:“其實也不多,言大人家的言公子,楚尚書家的楚小少爺,林中尉家的小池子,守衛鄴城的統領陌大哥,街邊賣糖果的憨二傻,還有……唔,好像有點數不過來了……”
還有?到底還有多少!
眾人風中凌亂,在場大臣裡家中有少爺公子的三分之二都不幸中槍,這當中最受同情的是戶部尚書楚博文,大夥兒齊齊替他掬了把鱷魚淚。
天曉得,楚尚書家的小公子今年才十歲!
連小孩子都不放過,禽獸啊禽獸!
蘇丞相聽得渾身都在顫抖,當然是被氣的,他有一種抱著殿前龍柱撞上一撞的衝動。
混帳東西!他的老臉都丟到西北大漠去了!
本來還沉浸在心愛之人離去悲痛中的宇文毅,俊臉黑如滴墨,此刻恨不得把蘇謹兒給生吞活剝了。
這死丫頭,剛才一個勁誇他貶低自個兒就是為了拒婚,這就算了,難道他堂堂鎮國大將軍,連個二傻子都比不了?
聽著那一串串的男人的名字,年輕的帝王神色極其淡定,只是那眸中若隱若現幽幽波光,狹長的眸子閃過一絲冷涼,不知道在想什麼,唇角的笑容有些可怕。
偶有一兩個大臣注意到皇帝那微不可尋的笑,背脊一陣發寒。
上一次皇上這麼笑的時候,不到第二天就有人交待小命陪閻王爺下棋去了,這次誰又要倒黴?
嗚嗚……好可怕!他們好想回家!
蘇謹兒認真的扳著手指一個個的數著,突然發現四周變得寂靜無聲,詫異的抬起頭來看著神色扭曲的大臣們,迷惑不解又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