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起來去吹頭髮。
出來的時候,他已經睡下。
秦諗也躺下去,佔著一角。
他翻身過來,手搭在她腰上。她保持著這個姿勢半邊身都木了,動了動,他翻身背對著她。又過了半天,沒見再有動靜。秦諗也翻過來,猶豫了數秒,手輕輕碰他,低聲問:“你帶我去金碧輝煌,真的只是為了逼她回來嗎。”
他‘嗯’了聲。
她整顆心都沉了下去,冰冷。
☆、第四章 :泛泛之輩(三)
秦諗最近喜歡呆在花圃邊上弄些花花草草,比如澆澆水,挪挪位置。弄好了回到主屋,看到藍時從樓上下來。她微笑著:“起來了?我去廚房看看。”
藍時站在樓梯上,看著她微笑,看著她轉身,看著她挺直的背,穩健的步子,心頭滋味萬千。
她不是他的妻子,她做這些事卻是妻子才會做的。而他合法的太太,他們之間步步算計,曾經那一點感情也早散了淡了。
散了淡了,也不能改變什麼。
秦諗從廚房裡端出來一碗麵疙瘩,衝著他微笑:“管叔和老胡去市裡頭看朋友去了,廚房也沒什麼好吃的,你將就一下?”
藍時不說話,接過她遞來的筷子低頭吃起來。
他吃了半碗抬頭,見秦諗低著頭在一站著,委委屈屈的模樣,不由朝她瞪眼,“有事?”
昨晚睡得不好,眼袋嚴重,臉色也很蒼白。藍時一問,她不知道該不該說。
藍時不耐:“有事就說,吞吞吐吐像什麼話,以後我兒子像你還了得?優柔寡斷。”
秦諗知道他心煩,想來也是,自己又不是他什麼人,甚至朋友都不是。她說:“我下午想出去一趟。”
“出去就出去,用不著跟我說。”
秦諗張了張嘴,眼裡蓄滿了淚水。心裡不是不委屈,是誰命她出去要報告?她用力地忍著,不肯讓他看到自己的狼狽,她低聲說:“我知道了。”
轉身,上樓。
藍時胸口憋著一股氣,想砸了碗,手都揚起來了下不了手。
他深吸氣,摔門,踏著臺階。
冷風吹得腦門兒涼颼颼的,他也漸冷靜下來。回頭恨恨地瞪了樓上秦諗住的那間屋子,還以為是個省事兒的,沒想也是一個討債的主兒。
下午,杜沉約他去馬場,同去的還有池森一干人馬。
跑了一圈,杜沉見他木無表情,韁繩扔給馬童,遞給藍時一支菸,自己點了起來,他沒動。
深吸了一口氣,藏藍色的煙嫋嫋而起。他問:“你今天怎麼回事?心不在焉的。”
“沒事。”
“童可可的問題?”
藍時夾著煙示意他點火。杜沉笑罵:“還真……你應該找個小姑娘跟在身後伺候著,讓我一個大男人給你點火你也幹得出來。”
“廢話真多。”
“我也不想,不過……老實說,你和她是要散夥還是繼續搭夥過總得給我個明白吧,看著你們不上不下吊著我累得慌。”
藍時涼涼地撇他:“吊的不是你。”
“就是憋得慌,也不知道你們鬧什麼。還是說老爺子給她壓力太大了?如果真是孩子的問題,我建議你們可以做試管。”
“管得太多。”
杜沉不樂意,擰著眉說:“什麼叫管得太多?童可可好歹叫我一聲大哥,我總得過問她在你們家有沒有被欺負。”
藍時深深地看著杜沉,看得他發虛:“你看著我做什麼?”
藍時笑了下:“你的親戚還真五花八門。你要真為她著想就去勸勸她,讓她沒事別折騰。”
杜沉盯著他面看,“什麼叫別折騰?她在你們家受的委屈還少?之前不說那是我想著你們是夫妻,我一個外人不好插手。”
“現在就好插手了?現在我和她也還是夫妻。”藍時意味深長,煙霧升起,他表情莫測。
“我一直以為,我們都是一類人,不會為哪個女人破格。但你除夕夜都不回家你解釋得過去?”
“她向你哭訴了?”
“你把她藏在西山?你以為藏得住?”
藍時彈了彈菸灰,抬頭看著馬場裡蹦騰得歡樂的小馬兒,神情晃了一下。
杜沉也抬頭看去,沉聲說:“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那些也已經過去了。”
過去了?
藍時想,也許真過去了。
“想不想知道那晚見到她我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