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
說實話,十二月的天氣,實在不適合出來逛,那風,像個頑皮的孩子,總是將一雙冰手往人衣領中伸,凍得人直縮脖子。
暮色沉沉,視野裡,只隱約看得見江面上的層層浪印,不斷地波動著,柔和而冰冷。
路邊的小攤販在叫賣小物品,悠然看中了一款手套,共有三隻,中間那隻便是男女朋友一起戴的。
這豈不是將偷偷摸摸吃豆腐給正大光明化了?
悠然二話沒說,直接衝上去買了一套,接著強迫著屈雲給戴上。
“我不戴。”屈雲尚在掙扎。
“你再囉嗦一句我就把你推下江去泡個冷水澡。”悠然威脅,那表情與語氣,讓人非常確信她會這麼做。
於是,屈雲還是戴上了。
在中間的那隻大手套中,悠然,緊緊握住屈雲的手。
雖然是個大冰塊,但悠然卻發現,屈雲的手是溫暖的,像個小手爐。
悠然心裡平衡了,這種長得帥又可以刷卡同時冬天又可以當免費小手爐使的男人現在是越來越少了,她說什麼也不能輕易放過啊。
戴了手套,就可以大膽地握上欄杆,這麼一來,悠然就沒有手再去顧及自己的頭型。
她任由那三千髮絲肆意飛舞,有幾縷甚至飄到了屈雲的臉頰邊。
“頭髮真長。”屈雲道。
“你喜歡長頭髮?”悠然問。
“相比於只有一寸的頭髮,長髮算是比較有女人味。”屈雲道。
“那,我今後就為你留長髮,遇到火災,那一定是先保護秀髮而不是臉。”悠然將手套中屈雲的手握住更緊了。
屈雲的臉,隱藏在濃黑的天色下,清雅依舊:“我……對你真的那麼重要?”
“你現在才知道呢?”悠然用自己被風吹亂的頭髮去蹭屈雲的衣服。
“為什麼是我呢?”屈雲輕生問了一句。
“什麼意思?”悠然問。
“我是說,為什麼你遇到的是我。”屈雲的聲音很輕,輕得差點就被風捲走。
“誰知道呢?”悠然頓了頓,反問:“那我也有問題,為什麼你遇到的是我?”
屈雲沒有回答,他的側面像是雕塑,浮雕,在黑色絲絨空氣中的高貴浮雕,令人賞心悅目。
“我們兩個是吹冷分吹得腦子都快壞掉了。”悠然吸吸鼻子,將身子捱得屈雲更近些。
他像是個發光體,吸引著她這隻飛蛾前進。
江水似乎也被凍著了,水浪嘩嘩拍打岸邊的聲音也是凝滯的,帶著點硬度,像是筋骨不聽使喚了。
“屈雲,你對每個人都是這個樣子嗎?”悠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