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得不到回應,他正想站起身來看,卻不料後腦一陣鈍痛。
吳小婷站在他身後,手裡舉著一把扳手,重重敲在陸懷瑜的腦後。
吳小婷敲擊的姿勢極其優雅,就好象在敲擊一隻椰子。椰子碎裂開來,裡面的液體慢慢溢位。吳小婷用了五分鐘時間將那隻碎裂的椰子包好,讓液體不再漏出,然後推來一輛小車,上層放滿了手術器皿,男人的身體就放在下層,用白布擋住四周。吳小婷慢慢推著他走向太平間,其間還與路過的幾名病患神色自如地打了招呼。
在太平間門口,她猶豫了一下,那裡的寒意讓她渾身顫抖。努力控制住想要逃走的懼意,吳小婷推著小車走了進去。
真是噁心!
……
周滿傅帶著兩卷帶子匆匆跑出電影院的大門,然後發現自己幾乎到了無人區。這裡原本是某個住宅小區,沒想到開發商捐款挾逃,建成一半的房子就那麼孤零零地立在那裡。只有幾個窩棚矗立在荒草中。
幾步上前,掀開窩棚的門簾,立刻被裡面刺鼻的氣味燻了一跟頭:“咳,有,有人嗎?”
從鋪在地上的破爛棉絮裡鑽出個滿頭癩瘡的男人:“幹嘛?”
“大哥,您有手機嗎?”周滿傅賠著笑臉,錢包和手機放在車裡,現在我身上只有一串鑰匙,根本就什麼都做不成。
癩瘡看我兩眼,嘀咕一句什麼,不情不願地將手機遞過來。在這瞬間,我分外感激他,連他頭上的癩瘡看起來都不那麼討厭了。電話打到了蔣所長的辦公室,然而沒有人接聽。我煩躁不安地結束了通話,抬頭看看,已經接近傍晚,在這荒地裡,黃昏血紅的夕陽分外奪目,一時間我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