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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鬼會報復嗎?

“打完沒得?”癩瘡鑽出窩棚,站到我面前,遞過一支菸。劣質菸草,但在我來說已是非常難得了,湊著他的火機點上煙,我就地坐下。

“兄弟,咋啦,莫不是犯了啥事?”他大大咧咧地問,朝著夕陽噴出個菸圈,“要咱說,沒啥大不了的,誰人過日子不會有點磕磕碰碰……”

“得,您這是說的哪一齣?”我沒聽明白。

癩瘡笑笑:“剛跟人打架了吧,血流得小河似的,”扔過來一條髒兮兮的毛巾,“擦擦。”

我接過毛巾也笑了:“還真讓您說中了,我就是剛跟個劫道的打架來著,包,手機都被那傢伙給摸走了,現在是身無分文。這不跟你藉手機找人嘛,又沒人接。”

癩瘡對著我眯了眯眼睛,好半天我才明白他是在笑。

“不介意的話,在兄弟這湊合一晚。這裡離市區挺遠的,末班車五點就沒了,你要走回去還得花上四個小時。”

“你不怕我是騙子啊?”他又笑了:“我這能有啥給你騙?”

夜晚,我躺在窩棚裡的涼蓆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坐起來跟癩瘡嘮嗑。

“你相信有鬼嗎?”

癩瘡看我兩眼,

“鬼?你先說說鬼是個啥玩意?會害人不?”

“人死了就是鬼吧,有冤屈的話當然會報復。”癩瘡把菸頭摁滅在地上,沉默半晌才幽幽地說,“我倒希望有鬼了,這該挨千刀的包工頭,拿了錢就跑人,我們工地好幾兄弟工傷他也不管,人沒錢治,是給生生折騰廢的。受不了,就跳樓了。可你看,這世上惡人還活得好好的,死人睡著,就起不來了……”

是啊,如果真的有鬼,哪還會有這麼多惡人逍遙法外?

再說了,被惡人害死的人變成了鬼,再去害死惡人,大家都成了鬼,又會去向誰報復?所以,非人的心是最難揣測的,不,應該說人心已經夠複雜,人性深不可測,至於非人,有沒有人性都還很難說……

周滿傅就這麼漫無邊際地想著,下午在電影院看到的兩個黑影,一個是黑衣人,另一個呢?是人,是鬼?還是我的幻覺作祟?一夜亂夢紛紜。

翌日他乘上車趕往市區,癩瘡一直送他到上車。

“兄弟,忘了告訴你,我學法律的,你電話我記下了,以後有事找我。”

周滿傅衝他搖搖手,車輛啟動了。好在這一路車路線貫穿了本市兩頭,讓我可以一路坐到市南派出所。他到的時候,蔣所長剛下了車往辦公室走去,一看見我,皺起了眉:“滿傅,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昨天被人暗算,在醫院停車場,你們剛走我就被人打暈拖走了,不過你看,”

我他把兩卷帶子交到蔣所長手中,“現在上面的壓力應該不會那麼重了,我……”

他本想把與黑衣人的交鋒告訴他,但想了想,又改口:“卓夢英還在吧?這個事情和她也有關,還有李銘,還有那個叫什麼的,對了,周茵卉。”

“周茵卉死了,屍體昨天在卓夢英家被發現,初步認定卓夢英是最大嫌疑人。”蔣所長接過帶子面無表情地說。

周滿傅頓時語塞,半晌,才說:“林南風呢?他應該可以洗脫嫌疑了,孟琳琳的車禍,他不負主要責任。”

蔣所長笑笑:“你怎麼知道?”

“我從護士那裡知道之前在醫院搶救時,孟琳琳沒有死,所以她和那天的主刀醫生都在說謊。而且屍體又不見了,我懷疑孟琳琳還活著!”

“滿傅,”蔣所長語重心長地拍拍周滿傅肩膀:“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年輕人嘛,不過你也要知道,現在凡事講證據,空口白話是沒有用的。孟琳琳確實死了,這我是知道的,你不要想太多。”

“蔣所長,你對卓夢英的事瞭解多少?”周滿傅終於決定把一切都說出來,“如果不知道的話,你看看那兩盤帶子就明白了,雖然周滿傅知道的很少,但事情的真相,還是可以推理出來。”

在這個世界上,如果真的有什麼太邪門的事無法解釋,其背後,一定有人在搞鬼。馬戲團的詛咒就是一個例子,沒有鬼,作祟的是人,是活生生的人。

蔣所長曾在一本小說裡看到這個說法,對此他拍案叫絕。未曾公開的電影母帶上發現的謀殺,和周滿傅被暗算的經歷,再加上卓夢英的供詞,很快,事情的完整情況就擺在眼前。四年前,卓夢英、周茵卉、李銘、莫飛芸曾為校友,並且在同一社團共事。由於理念的不同,卓夢英與周茵卉關鍵逐漸惡化,但一直維持著正常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