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談決心書的事。可話題不知為什麼就轉到杜老師身上去了。我撐著下巴：“杜老師的高跟鞋上的釘子敲在地面上的時候很有節奏感。”

這時候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什麼話，大家都鬨笑起來，關於杜老師的話題也不了了之。

決心書發下來，我的那篇臨時湊了幾個同學的幾段‘四不像’當然沒有什麼好評價。莫莫的決心書被老師當做範文來唸，還裝貼在班上的展示欄。驚詫於莫莫的文筆，真沒看出鄉巴佬莫莫的內心有如此細膩的情感。她的決心書不是應付作業的態度，寫出了自己的內心鬥爭後的決心。其實何止是決心書，莫莫做所有作業總是那麼認真。

莫莫是千里馬，杜老師是伯樂。杜老師發現了莫莫對文字駕馭能力。莫莫成了我校向廣播站投稿最多的學生。莫莫說的重獲自信，我想與杜老師的賞識有很大的關係。

莫莫的決心書寫了哪些決心我已記不太清楚。但有一條‘練好普通話’讓許多同學記憶猶新。由於莫莫是北片人，和我們交流有一定的困難，我們習慣用普通話和她交流。當老師提倡平時最好用普通話講話時，同學們都覺得挺尬尷的不好意思說。這時莫莫就成了大家練習普通話的對手，大家都喜歡爭著和她說，沒有一點感覺不好意思。莫莫的鄉音很重，喜歡把‘蛋’說成‘大’，把‘怪’讀成‘蓋’。課前三分針的口才訓練輪到她時，她講了《耳朵蛋和妖怪》的故事，同學們聽得入了迷，站在教室門口的鐘老師也微笑的聽著，絲毫沒有打斷的意思。當莫莫講完故事時才發現耽擱了老師的時間，紅著臉從講臺上快步回到座位。

鍾老師是我們的專業老師，他年輕英俊，風趣幽默，主講《公共關係學》。鍾老師給予了莫莫極大的鼓勵，說如能將‘鉛’與‘銓’，‘蛋大怪該縣炫’等讀音區分則更出色！於是乎，莫莫早自習專攻拼音，而我們則喜歡圍在一起聊歌星，學新歌，談隔壁班的男生，或等下課鈴聲響……很無聊的虛度快樂年華。我們的普通話不標準，但比莫莫強多了。我們班每個人都曾糾正過莫莫的讀音。遺憾的是莫莫早已擁有教師資格證書，可我們班依舊有同學為考普通話拿教師資格證而努力著。

莫莫最喜歡鼓勵同學的一句話就是：你看，我都過關了，你比我棒，一定能行的！

第3章　演講賽

有人說過，再刻骨銘心的事寫出後都會平淡，這話我總算明白了。莫莫離我很近，可提筆寫又覺得那麼遙遠。能體會與她相處後的愉悅，卻說不清愉悅的程度。這讓我很沮傷。很想就此擱筆，然半途而廢之際想到職中的幾次活動，想到莫莫曾有的表現。我再一次鼓勵自己，寫下去！用莫莫的話說，寫不好還寫不長麼？笨辦法，蠢辦法，堅持下去就是好辦法！堅持就是勝利！

上節寫到莫莫的決心學好普通話，我們班每個人都糾正過她的讀音。那麼這次我就說說校舉辦的《學好專業為家鄉經濟騰飛發展而努力》演講大賽。

張校長留著怒髮衝冠似得板寸頭髮，敞開大西裝，笑容滿面的站在主席臺上，眉毛色舞的為校各個專業的的前景做著實實在在的規劃，譬如財會班以後可能是村幹部，村長、會計啥的等等。那麼我們就要寫好一手字，有好口才……只有學好專業才能更好的為家鄉的經濟發展做貢獻……莫莫聽得認真，調皮的男生髮出喧囂的笑聲，我靠在莫莫的肩上補覺。

清楚的記得莫莫得了二等獎，卻一點也不開心。不開心的緣由是學校沒發獎狀給她，這讓她感到很遺憾。我和莫莫躺在校後山的草坡上，眯著眼閒聊著。莫莫說：很想很想有一張獎狀，用來裝貼牆壁。小學五年我只拿過一張獎狀，是六一文藝匯演時評為‘優秀演員獎’。我5歲多一點進小學一年級就讀，媽媽說，小學畢業11歲就可以放牛了。和我同班的有一半以上是超過10歲的，每次開學典禮頒發獎狀時都特難過，回到家媽媽就會說，你還太小，不留級就很棒了！所以當時就特希望比我大的同學都不讀書最好。莫莫說到這裡憨憨的傻笑著，坐起來繼續說，小學畢業統考的成績低於錄取分數0、5分，想到天天與牛為伴的生活，我蹲在牛欄旁哭了許久，被哥哥找到拉回家。媽媽鬆口讓我繼續讀書。由於我們鄉女生太少，中學照顧女生不用買讀費。我選擇讀初一。因為我害怕留了一級還考不上初中。初中三年我只拿過一張‘學習積極分子’的獎狀。所以對我來說，牆壁上一排排裝貼的獎狀時最美的風景。現在得了獎卻只有一本日記本而沒有獎狀。很遺憾，一點都不開心。

莫莫不開心，但老師們很開心。班主任杜老師很開心，因為我們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