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始終是偏向自己丈夫的,丈夫的江山不能給兄弟奪了去。
拐過木橋榭廊,眼前便是通往御花園的綿長小徑,易柳指著前方不遠處一個圓圓的小拱門指點道:“出了這個門往左走,不要拐彎,盡頭便是一堵高牆,此牆哀家初入宮時為了方便出宮曾經動過手腳,從上向下數第十五塊磚是空心磚。。。。。。”她的話並沒有說完,卻倏然愣在當場,方晏順著她的眼光望了過去,小拱門內慢慢走出了一群人,領頭者帝冠皇袍,泠泠的月光下眉目森冷陰沉。方晏默默地嘆了口氣,運氣實在是壞到了極點,眼看便可將緦緦救出,不妨竟在此地被皇帝逮了個正著。
易柳顯然也不曾料到會遇見方荀,驚得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為了今日相助方晏,她早早地便將坤寧宮的宮女太監打發去休息,單留了一個心腹女官在坤寧宮內替她遮掩,本想若是事情敗露也當是明日之事,好歹還能有一夜的時間思量對策,眼看著事情便要成了,誰能料著臨到頭來功虧一簣。
方荀的眼光冷冽地掃過皇后,微微抿了抿嘴唇,似是在努力壓制怒氣,不急不徐地開口問道:“梓童好興致,出來賞月麼?”瞥了瞥方晏,瞧見他懷裡抱著的身形,瞳孔微縮:“皇弟適才醉得糊里糊塗,怎麼風一吹便醒了?”
易柳已從初時的怔忡中回過神來,慢慢跪下身形:“陛下。。。。。。”眼睛卻瞧向了立在皇帝身後、眾太監侍衛之前的一品帶刀護衛易楊,心中模模糊糊地明白,定是自己召易楊探查蔚緦一事被皇帝知道了,惹得皇帝愣是多了個心眼。
易楊垂下頭,不敢直視皇后的目光,對於蔚緦,他是存著千萬分的排斥,可是卻又是他自己、是紹和,親眼目睹了方荀得知蔚緦抱著溫公的屍體跳海後所表現出來的痛不欲生、傷心欲絕,他不忍、亦不願再看到皇帝為了這個少年茶不思飯不想,故而皇帝吩咐他配合左紹和半路劫持蔚緦,他沒有提出半點疑意。
可對於易柳,畢竟骨肉至親,易楊對著皇后誠懇的目光吐不出半字假話來,站在他的立場上實是左右為難,出了坤寧宮後,幾乎不曾有耽擱,大護衛便向方荀稟告了皇后相召的原由。
方荀本以為易柳或許會恃著正宮尊位刁難蔚緦,想著少年如此銳氣,自己偏偏又不能對他用強,有個人替自己磨磨他的脾性倒不失為一樁好事,索性未加理睬,萬萬想不到易柳居然會夥同賢王竟欲將自己的心上人劫出宮去。
今晚設了盛宴招待夷使,鑑於夷邦此番來者身份貴重,為了表示對兩國邦交的重視,方荀不僅親自作陪,還拉著弟弟方晏一起列席,酒過三巡後,方晏不勝酒力醉得東倒西歪,皇帝愛惜兄弟,吩咐太監將賢王扶下,自己留在了杯盞紅燈之中。
也不知是哪件事撥動了他的心絃,喝著喝著,莫名想到了蔚緦,想到少年絕麗的眼、殷紅的朱唇,再看看階下舞娘款款身姿,竟是抑制不住地想要見一見被他藏在水庭中的少年,他想到便做,吩咐右相繼續作陪,自己找個託辭帶著一幫子侍衛太監匆匆趕向蔚緦的住處。這也是走得巧了,正正在御花園通往水庭的拱門處將三人堵住。
方荀明白皇后做這件事是處罰不得的,站在國母的立場,任誰都會將帝王身邊的媚君之人遣走,若是降罪於易柳,自己這個明君的稱號怕是頃刻之間便要為昏君所代替,可是這女人恁地膽大,不給個教訓。。。。。。
身後有撩袍跪地的祈求聲:“陛下。。。。。。”是易楊啊。。。。。。
方荀嘆了口氣,揮揮手:“梓童,這件事與你無關,快快回坤寧宮去吧!”
易柳跪著不動:“陛下,蔚緦留不得!”
易楊猛地抬起頭,瞪視著皇后,全身大汗淋漓。瘋了你,這種時候能說這話嗎?陛下不追究你的罪責已是天大的恩德,怎能如此不識時務!
方荀沈下臉:“留得留不得朕自有主意,回去!”
易柳仍是不起身,卻慢慢抬眸直視著皇帝:“陛下。。。。。。”易楊顧不得了,膝行著擋在皇后身前,開口截斷了易柳的話:“陛下今日飲了酒,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回頭狠狠瞪了皇后一眼。
易柳默默地嘆了口氣,明白大護衛這麼一攔,自己是真地不能再說話了,自己一人受罪事小,若牽連了家裡頭,這事情便鬧大了。無奈地慢慢站起,斂衽微福,瞧了瞧方晏,蓮步輕移,早有太監上前伺侯著皇后往坤寧宮而去。
易楊擦把汗,不敢起身仍舊跪著,待聽到皇帝淡淡一句“起來吧”方才從地上爬起。
此時,蔚緦早已掙脫了方晏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