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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著這幾月以來發生的事忽然便顯得太過渺茫了。

她呆立在母親陵前已有許久,約她來此的韓清卻堪堪趕到,來時面上還帶著歉意的笑。

“素兒久等了。”

卻見韓素不曾言語,仍默默望著陵前悽清的石碑。一瞬,韓清竟覺自己全然明白韓素此時所思。母親太過平淡的結局是這個時代女子最是平常的歸處,而她想,恐怕無論是自己還是韓素,那樣的平常,都恰恰是她們最不想要的。

她轉身面向石碑。

“素兒,我今夜便又要去南越了。”說著,她面上浮出一抹蘊著羞澀的笑。

韓素聽此似是微怔,隨後又想起那日聽到的韓清與弈梓軒說的話,一時眼中不無憂慮。

“這麼快?”

“不快,素兒,我已迫不及待了。”韓清說著,回首望來,含笑的眸中是藏不住的耀眼的光。

韓素垂首不再說話,心底卻隱隱的醞釀著勸阻。她對韓清的事素來不甚關心,然自聽了韓清對弈梓軒說過的那番話後,她或許是因那同病相憐之感當真對韓清生出了些姐妹之情,由此才會在這時擔憂不已。只是她並不清楚韓清與那男子之間的事,又哪裡來的資格勸阻。

雙唇輕嚅幾下,卻仍思索不出如何開口,最後卻嘟囔了一句“母親生祭剛過,姐姐如此怕會惹她不快”,常人皆能聽出是藉口的話。

韓清在一側,見韓素低聲說了什麼。待聽清卻是一愣,隨後驚喜不已:

“素兒,你這是在留我?!”

韓素面上登時浮現幾分尷尬,卻仍是幾分彆扭的道:

“聽說死者之怒威力難度,我只是在為此擔憂罷了,姐姐為何不過幾日再走。”

聽此韓清清朗一笑,笑意之中帶著豔陽的明麗。

“素兒今日能開口留我,我是真的開心!”她抬手捋去頰旁一綹烏髮,目中是堅毅的平和,“只是可惜此次我卻是不能留的。素兒當知,這三日父王忙於祭奠之際是我離開的良機,今夜猶是,若是錯失,下一回便是幾月後母親的死祭,而我,等不了那麼久了!”

韓清在韓素面前雖素來主動,往日卻都有幾分不知因何所致的小心翼翼,今日她顯得多了些此前韓素未見過的張揚倒叫韓素很有些措手不及,相勸的話便愈發的說不出口了,最後只能悠悠一嘆:

“姐姐,你此去南越怕是困苦良多,你可是當真,做好了準備?”

“素兒,便是此前在南越,我也已經受過良多困苦了。”她說著,忽的抬首望向遠處的山丘,竟似在望那在遠方看不到的心上之人,“我初見符騰是在南越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上。他站在祭祀的高臺上,穿著天師規制的素袍,竟美得如同畫中的仙人一般。我從未見過那般美好的人,更不曾見過有人能在美中透出那樣的清冷悲傷,明明是第一次見到的人竟只憑一個眼神便讓我心痛不已,就那一瞬我便明白了,此生再沒有別人我能放入心裡,除卻他。

“後來,我為了見他,為了能離他更近一些,扮作過侍女、馬伕、宦人,受了不少欺凌折辱。那時為了遮蓋我這容貌,只得每日塗抹生瘡的藥,疼癢得夜夜不能安眠,直到後來梓軒看不下去,多番周旋之下讓我成了天師的近侍,這才無需如此遮掩了。”她說著,撫上自己豔麗無雙的面容,其上竟勻了一層淡淡的脂粉。仔細一瞧,右頰的脂粉之下竟隱現一塊柳葉大小的淡粉疤痕叫韓素心下一驚。

“我第二次去南越時去的匆忙,梓軒未能及時跟著。沒了他相護,一切便更難了一些,又去得倉促,甚至不曾帶上此前用過暫毀容貌的藥,我便用火燒了這右頰。好不容易等到梓軒趕到帶我入宮去見他,他卻連看都不看便將我逐了出去。”韓清面上生出一抹苦笑,“我倒也是傻。虧得梓軒心一狠將我這火燒的舊傷盡數剜去,再輔以良藥。若是這疤再不能好,我日後也便再不敢去見他了。”

她說罷望向韓素,卻見其神色有些呆滯,想是驚訝於這番經歷了,她又是一笑加道:

“素兒,我知道你一直當我是個侯府高門養出的不知疾苦的大小姐。過去確實如此,可是自去了南越之後,我便早已不是過去只知肆意張揚的定王千金了。你所說的困苦我心裡有數,但我不打算就此放棄。我想他的心中並非沒有我。而這一次,他無論怎麼待我,我都不走!”

韓素望她半晌無言,終是輕作一嘆:

“姐姐想好了,便隨心的去吧,若有什麼我能相幫的。。。”

韓清朗聲一笑:

“素兒幫我的已是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