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越來越急,門外的四人巴不得打雷下雨。正如他們所願,天突得暗了下來,一道閃電劈開了雲層,焦雷炸響,像是直擊著房子而下。門外五個小傢伙也嚇了一跳,抱成了一團,哭喊道:“母后,雷打下來了,快出來啊!”
白如霜依然愣愣的,充耳不聞,像是靈魂遊離了天外,被一陣雷聲驚醒,聽得門外孩子的哭聲,才開了門。老大攥著她的手,撅起了屁股,用力地將她往外拉:“母后,你快去看看啊,三位皇叔跟舅舅都跪在那裡,下好大雨,他們會生病的……”
白如霜被孩子們攥出了門,雨已經傾盆而下,天昏地暗的,原處一片模糊。房頂的水順著落水瓦形成了雨簾,在地上彙整合流,流向了水溝。五個人已經成了落湯雞,白如霜痛楚地闔上了眼瞼,往後一個踉蹌。
“皇太后,請您寬宏大量,讓太上皇移居別處吧!臣弟聽聞,太上皇身體有恙,又是絕食不進,恐有不測。就算為了孩子,請皇太后三思!”
“你們……你們這是在逼我嗎?本宮成全你們,你們誰願意領著他們一家人回家,你們說,但是本宮有話說在前頭,誰家若是被下了毒,與本宮無關。誰若是沒有看好這四個人,若是出來惹事,本宮唯你們是問,誰願意?”白如霜的嘴唇打顫著,臉兒由白轉青,與天同色。
四個面面相覷,半晌,宛烈義才道:“皇太后,那個女人該殺,臣弟請皇太后先放大哥出來,為他治病吧!”
“三弟,他一絕食,本宮就得讓步,那麼本宮要讓到什麼時候?當初,你們四人是怎麼答應本宮的,是否我兒要退位,由他來接替?於是我們母子的命運再由他來撐握,我們的命再由他來施捨?你們就這樣相信,他恢復了記憶?他要是裝得呢?”白如霜冷哼道。
“臣弟們決不是這個意思,現在怎麼樣,以後也怎麼樣,臣弟們只是覺得大哥事出有因,總得給他一個贖罪的機會……”
“本宮說過,沒有機會,早已生死相決,如同陰陽兩隔,你們誰要是念兄弟之情,就將他帶回去,本宮沒有異義。話說到此,你們自己看著辦!”白如霜轉身回房,隨他們怎麼辦好了,反正她不想見到他。她的孩子沒有他,也過得很好。
“二哥,你看怎麼辦啊?要不,我先將大哥帶回去,再想辦法,也不能這樣逼皇太后,大哥也真是的,總是這樣的急脾氣,總得給人嚥下氣的時間吧!”宛烈義嗔怪道,宛烈揚真是暈了頭了,他真想揍他一頓,怎麼能這樣,白如霜已經是客氣的了,換成是從前後宮的女人,怕是寧可殺了他,也不要看到他。
“好,就這樣吧,至於那個女人與孩子,你們誰也別插手,我們這樣做已經傷了如霜了,只是正如李祿說的,他盡的是主僕之情,我們盡的是兄弟之情。我們這樣做,並不代表著大哥是對的。走吧……”宛烈清摸著臉上的雨水,緩緩立起,仰頭看著,依舊傾盆的大雨。蒼天為何要這樣折騰人,非得讓人世界鬥個你死我活,有情人相守一輩子就這麼難嗎?
四人冒著雨去了天牢,宛烈揚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輕咳著,臉色蒼白,鬍子雜生,好似生了一場大病,見到了宛烈清幾人,攥住了他的手,急聲道:“如霜呢?她嫁人了?難道我就是死了,她也不能原諒我了嗎?”
“嫁人?大哥,你就先別管嫁人了!你這是何苦,快,先跟我回府吧!這可是我們淋雨跪求來的,以後的事再說吧,你也太心急了,你這逼死自己,也逼死她不成?”宛烈義扶著他起來。
“相公,你去哪兒啊?你不要我,你不能不要孩子啊?”對面的南蘭雨聽說宛烈揚要走,急得哭出了聲。
轉機
宛烈清兄弟回頭厭惡地打量了一眼這個女人,別說他們兄弟不能接受她,就是宛西國的百姓也不能接受。這些年,宛西國至少有二萬人死在南豐國的手中。這麼卑劣的民族,想起南蘭鳳的所作所為,就覺得噁心,這些女人都是蛇蠍心腸。
宛烈揚在兄弟的攙扶下,往外走。南蘭雨歇斯底里地叫嚷著,直至嗓子嘶啞。她被拋棄了,這個狠心的男人,為了得到白如霜的原諒,就這樣走了,頭也不回的走了。她呆呆地抓著鐵欄,望著門口。她還是錯了,他這個男人就像一頭狼,將她的心撕成了粉碎。突聽得一陣水流的聲音,南蘭雨趴在了地上,側耳傾聽著,移動著身子,她不會就這麼死去的,她一定要跑出去。
暴雨過後,天邊一道七色的彩虹,人間像是被洗滌一淨。可是他的心依然被於泥堵塞著,南蘭雨是不可原諒的,他現在才明白,為什麼孩子三歲了,還是傻傻的,連爹孃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