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子謙走了之後，夕歌很不解地問道：“小姐，這二小姐想要做什麼？明知叫李世子前來很不妥，為何要讓他一次一次來？”

“不知道，若我沒有與沈雲卿的婚事，我會認為她是顯擺，顯擺她多有能耐，搶走了我的未婚夫。而現在，她叫李子謙前來，我就有些弄不明白了，”蘇伽羅的確有些搞不懂，蘇玉真想要做什麼，不過一點，對方不可能叫李子謙來修復姐妹之間的什麼裂痕，“不管她出什麼么蛾子，我都靜觀其變，看看這個小丑如何跳梁。”

夕歌點點頭，“小姐，我們要小心。”

“嗯，我們院子裡不能叫她的人混進去，這個你回去之後才用心考察一下，哪個看著不好，就弄走，我們再找新的。”蘇伽羅看放學時間到了便由夕歌披了薄氅往外走，同時交代著。

夕歌一一領命。

-

傍晚回府，蘇伽羅被蘇惜文叫了過去一起用膳。

自從和沈雲卿定親後，蘇惜文叫她過去用膳的時候越來越多。看著對方每次小心翼翼的態度，蘇伽羅心裡沒有一點點觸動是假的。

用膳完畢，蘇伽羅按照往日的情形準備離開，卻被蘇惜文叫住了，跟著他到書房。

他先是問了蘇伽羅一些與沈雲卿相處的情況，最後又婉轉地饒到了裴谷秋的事情上。

“五娘，從去年你回來，爹爹便開始營建墳塋，如今基本完成，我想著在清明時將你母親接回來安葬，你意下如何？”

面對自己的亡妻之事，他這個做丈夫的還需要經過女兒的同意，說起來有些不體面，可是誰叫他對不起自己的妻子在先呢？

蘇伽羅就知道這次談話早晚要進行，現在已經是二月下旬，以蘇惜文的『性』子，他既然說了肯定會去做的。

那麼自己該是什麼態度？

“父親可與繼夫人談好了？”她想知道尤氏的態度。

蘇惜文有些尷尬，跪坐在那裡，雙手搓了搓，點點頭，“我已經告訴她了，將來會給她找一個妥善地方……”

“那我也要問問我母親亡靈是否願意回來，”蘇伽羅看蘇惜文『露』出意外之『色』，便咳嗽一聲道，“在安西這些年，我粗通一些茅山之術，可能召喚我母親的亡靈——只是我母親被人害死前遭到了禁錮，加上時間久了，她的守靈魂魄不全……”

“五娘，你可以見到你母親的亡靈？”蘇惜文就像發現了天大的事情，眼睛睜得溜圓，“這是真的？我之前還以為你是賭氣說的——我可以見見她麼？”

他的眼神充滿了渴求與哀傷，眼角竟然湧出了水汽，連聲音也哽咽起來，“我真的很想見到她，向她贖罪，是我對不起她，是我害了她，若知道她離開會遭遇不測，我就是捨棄了『性』命也不會放她離開，只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蘇惜文很少在蘇伽羅面前這樣情不自禁的表現自己的悲痛，此時聽到可以再見到妻子的亡靈，他再忍不住自己的情緒。這麼多年，這件事就像大山一樣壓在他的心上，每到亡妻的生辰他都要在祠堂與亡妻的牌位相對——他不敢去提亡妻的忌辰，因為他這個做丈夫的連妻子何時被害都不清楚。

更可笑的是，自己的女兒被別人養大自己絲毫不知，為人父太過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