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你為何在年前去了道觀?是不是家裡又……”蘇伽羅抓住了侯玉嬌那抹令人心疼的悲涼,輕輕握住她的手,目光真誠,“我們是朋友,我可以替你分擔些麼?”
她無意去探尋別人的隱私,只是看到一向開朗的侯玉嬌如今成了這樣多愁憂鬱,心裡有些難過。
侯玉嬌苦笑一下,淡淡道:“五娘,你我雖然相識並不久,但確實格外投緣。你猜得對,年前我與母親發生了一次衝突,不得不去了道觀。”
竟然是與她的母親,蘇伽羅心裡暗自感慨,看來每人都有一本難言的經,“因為何事?還是謝麗華麼?”
“不是,”侯玉嬌搖頭否定,“是我的母親突發奇想,要讓我與竇家聯姻,嫁給竇虎。”
“竇虎?”蘇伽羅不由重複了一遍,自己雖然來長安比較晚,但有幾個花花公子和不學無術的傢伙她還是知道的,這個竇虎是當今竇太后的侄兒,今年十九歲,已經是花叢老手,整日鬥雞走狗,花樓煙巷,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好『色』之徒。“夫人難道不知道這是個什麼人麼?怎麼要將你推入火坑?”
世上還有這樣的奇葩母親,難得很擔心女兒會嫁得好?
侯玉嬌的眼裡又蓄了淚,忙將頭扭過一邊擦了擦,這才又轉過頭來,“她不知道聽誰嚼舌根,說竇虎對我一直傾慕有加,想要娶我為妻,她便生了結交外戚之心。如今竇家權勢炙手可熱,她是打算那我當作換取兒子仕途的籌碼。”
“那麼夫人罷休了?”蘇伽羅想知道侯玉嬌鬥爭的結果如何,心裡很為她擔心,畢竟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女兒們的親事根本不可能繞過父母。
侯玉嬌幫蘇伽羅斟了杯茶,緩緩道:“昨日我回來之後便找了父親,告訴他我不會嫁給竇虎,他是什麼樣的人我父親是知道的,所以他沒有多說什麼,只說再看看——其實已經有幾家遞了帖子進來,想要結親,不過我沒有看到,也不知道是哪家。”
“玉娘,既然夫人不能依靠,你就依靠國公爺好了,自己去看看都是誰願意結親,自己從中選一家——如果你有心儀之人……”
蘇伽羅的話還沒有說完,侯玉嬌便接過去搖頭道:“沒有,我沒有任何心儀之人。”
她的眸光暗了暗,再次重複的自語道:“我這樣嬌縱、張揚之人,怎麼會去隨便喜歡一個人呢?……”
蘇伽羅感覺侯玉嬌的情緒又低落了,看了看天『色』,笑道:“玉娘,我們光顧著說話,天天『色』都晚了,走吧,去好好逛逛,一會兒還要放煙花呢!”
侯玉嬌也感覺出自己的失態,忙笑著叫丫鬟拿棉斗篷穿上,和蘇伽羅一起出了府門,坐馬車前去人員密集些的地方。
靠近皇城那一片是最熱鬧的,兩人下了馬車並肩隨著遊人,慢慢邊走邊逛,評價著各『色』的燈。
如今他們兩人都行過及笄之禮,所以打扮地非常豔麗,頭上還帶著雪柳等等應景的頭飾,加上兩人生就美貌動人,往街上一走,很是打眼。兩人猜了燈謎,各贏了一盞白兔燈,點上,興致勃勃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