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伽羅聞言,忙道:“沒有那麼誇張,不過是粗略地懂一點點茅山道術,僅此而已。”
自己雖說有一些自信,不過山外有山,鬼中有鬼,自己也不是什麼鬼都能降服,能召喚鬼神就有些誇張了。
姬玉壺眼眸裡立刻閃出敬佩道:“那日喝醉,你說可以將殭屍召喚出來,我初聞還以為是你的醉話,沒想到是真的……”
蘇伽羅滿臉黑線,自己還說過這樣的話?“哦,那個,喝醉之後說的話基本都是胡話,不作數的。”
自己酒後怎麼會說起這個呢?
“五娘,你太謙虛了,”姬玉壺殷勤地為蘇伽羅剝了一個桔子,“這都是子都買過來的,我一個小小的孤女,去哪裡買這些昂貴的東西?我真是拖累了他……”
“玉壺說哪裡話,朋友之間照顧是應該的,你們從小長大,情義非比尋常,我自是明白。”蘇伽羅沒有表現出一點不爽的表情,而是以一種很理解的姿態對待沈雲卿照顧姬玉壺這件事,“至此我們也認識了,以後要多多走動才好。子都雖然想得周到,不過他是男子,公務繁忙,而我整天閒著無事,若是有什麼需要,你儘管找我,我也可以幫你。希望玉壺莫要見外。”
姬玉壺滿臉笑意,給蘇伽羅作揖道:“那我提前在這裡謝謝你了,五娘。我在京城這一年因為身子不適,外出走動也少,除了去廟裡、觀裡上香,今後有你,我們都出去逛逛,也不錯。”
兩人談得明顯比第一次投機,尤其是姬玉壺,態度比人日與十六那日自然很多。
蘇伽羅發現,姬玉壺雖然家世早衰,但所受的教育卻不少,一個世家之女應該有的,她基本都具備,比如她會彈琴,會畫畫,會書法,會寫詩——這個比較高階了,女紅也不在話下。
“我從八歲起就給子都和子良做衣衫,十一歲做鞋子——其實,子良基本用不著,他的母親每年給他拿的衣衫鞋襪根本用不完,只有子都沒什麼人照顧……”
說到這裡,姬玉壺有些羞澀地輕啜了一口茶,掩飾自己的情緒,“子都的母親去世很早,繼母與他關係也不好……”
怪不得沈雲卿對姬玉壺這樣的照顧,之前的十幾年真的不是自己可以趕得上的——蘇伽羅暗中哀嘆。自己哪有什麼資格不爽?人家兩人相扶相幫的時候,自己正在在安西跟著大哥端鳥窩、抓泥鰍玩呢,當然,還時不時去當小神棍。
“你那麼多年照顧他的生活,”蘇伽羅由衷地表示感動,同時嘆道,“其實你那時也是孩子,太不容易了。”
這句話她的確出自肺腑。
姬玉壺從很小就照顧沈雲卿是事實,他母親早亡,父親和他關係也很一般,沒有什麼人關懷,也的確可憐。他艱苦中有人給他的溫暖,足以令他銘記。
姬玉壺彷彿被牽動了某些情緒,隨即笑道,“說這些做什麼?我們吃桔子。”
兩人說了好一會兒話,姬玉壺又為蘇伽羅彈奏了一會兒琴,蘇伽羅才起身告別。
姬玉壺送她出來,並約定常來坐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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