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月,雅苑館開學。而就在這時,建寧公主作為與南唐的和親公主,被送上了前往南唐的路。
蘇伽羅沒有看見建寧離開時的情況,但她完全可以想象得出,這金枝玉葉多麼悲痛欲絕。
這次開學後,侯玉嬌來的次數很少,大多都會去城外的道觀小住。而梁晚書據梁婉君透『露』,威遠侯給他在南軍中謀了一個職位,負責在宮中禁戒之類,也不再來弘文館。
沒有了侯玉嬌,蘇伽羅最親密的朋友就是梁婉君。每天梁婉君都要念叨侯玉嬌好幾遍,以表達自己的想念之情。
“你和梁世子雖然是親生的兄妹,可你倒比你哥念舊、重情。”聽得多了,蘇伽羅便戲謔地開對方的玩笑,不過這玩笑了也夾了一半的真話。
梁婉君嘆口氣,“其實,我哥他很重故情的——玉娘送給他的東西,每一樣他都儲存著,還不許我動呢。”
“這有什麼,沒準是玉孃的東西很貴重,他捨不得還回去。”蘇伽羅嗤笑一聲,表示嘲諷。
在侯玉嬌與蘇伽羅面前,梁晚書就是梁婉君最沒底氣的存在,不過這次她嘆口氣,解釋了一句,“玉娘送給我哥的東西是很貴重,但她那些小玩意我哥哥也都儲存著呢。玉娘十二歲縫了一隻小豬送給我哥,現在還在他書架上放著呢。”
“那可能是擺習慣了,哪日你悄悄拿走,看他何時知道。”蘇伽羅依然不屑一顧。
反正經過侯玉嬌這件事,蘇伽羅對梁晚書的好感大大降低。對於梁晚書喜歡謝麗華她並不多言,因為感情這東西畢竟是很主觀的,讓她看不慣的是本來姐妹間的紛爭他一個男子直接介入,而且在眾目睽睽下出手,實在讓人不爽。
尤其一個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一個不過認識一年,這感情的天平偏的也太快了。
梁婉君對於蘇伽羅的提議沒有說話,因為她也不確定哥哥可以幾天發現。如果一兩日就發現,這還好說;若是十幾天甚至幾十天才發現,那哥自己豈不是被打臉了?
所以,她只得轉了話題,“五娘,聽說皇上要選秀女了。”
“秀女?你會不會被選上?”梁婉君馬上就要及笄了,以她的家世還有條件,若是去選,肯定能選上。
自從正月十六那次彼此敞開了一下心胸,梁婉君對蘇伽羅的婚事也放下了心裡的不爽,兩人的關係又恢復了之前的友好,所以此時談起選秀也都很自然。
梁婉君臉『色』怏怏,壓低聲音道,“我爹爹不想讓我去,他說如今太后臨朝稱制,竇家把持朝政,三朝元老的梅家不過分了一小杯羹。皇上只是一個傀儡,沒準兒哪一年就會被……”
梁婉君停住不說了。
蘇伽羅腦海裡忽然閃出了元善長那張充滿了朝氣的欠揍臉龐,雖說她看對方不怎麼順眼,但此時聽梁婉君說他是傀儡,心裡閃出了一抹同情。
一個皇族的貴族少年,沒有任何預兆被架到了那個位子上,卻沒有發表意見的權力,像個提線木偶整日呆坐,估計再也看不見那肆意張揚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