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卿緊緊攬住她的腰，將頭埋在她的肩頭，片刻後柔聲回道：“讓我抱會兒……”

兩人一直抱著，沉默不語，直到馬車停下，外面風影稟告說到了。

沈雲卿鬆開蘇伽羅，給她整理了衣衫，然後自己稍微整理了一下，起身出去，又將蘇伽羅扶下來。

這裡？！入眼的不是什麼牌樓甬道，石馬石人，而是一片荒郊，初春時節，衰草連連，一片荒蕪。

不遠處有若干墳頭，在野草叢生的中微微隆起。

瑞王爺，曾經意氣風發、聲名頗高的一代英才，竟然死後草草埋在了這裡。

幾個人跟隨沈雲卿，神色嚴肅，緩緩走到最前面的一處墳前，沒有任何牌位，孤零零地坐臥在野草中。

風影與墨竹等急忙擺供品，拔雜草，清理墳墓。

“這便是我父母的合葬之所。”沈雲卿輕聲為蘇伽羅介紹後，一撩衣襬，跪了下去。

蘇伽羅也在他身邊跪了下來，而賀蘭雪則在沈雲卿稍後一點的地方跪下。

“父親大人，母親大人在上，不孝子阿煜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來祭奠你們了。如今家仇已報，國賊已除，四海內都知道你們是清白的，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地，你們可以瞑目了……”

說完，眾人三叩九拜行大禮。

祭拜儀式完畢，沈雲卿示意眾人先走，他獨自呆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出來跟大家會合，前往另一處——王家合葬處。

祭拜完王家，又前往荷蘭家合葬處。這幾處也都是在荒郊野外，距離瑞王墓不遠。

“清明時節，我會來接他們去新的所在，”從荷蘭家合葬處出來，沈雲卿回首遙望相隔不遠的這些墓葬群，鳳眸裡一片愴然，“父母會去陪祖父，外祖母要安皇后級別與武帝合葬。”

蘇伽羅明白沈雲卿所指，此時與武帝合葬的是竇政君，而之前的王皇后死後被草草安葬在妃子陵園內，這次他要將竇政君丟到一般妃子陵寢地，將王皇后送到她應該在的地方。

“我也會在清明將荷蘭家的英靈帶回賀蘭家祖墳。”賀蘭雪目光落在自己父親與爺爺等安葬的地方，頓了頓，又道，“我也會去將母親的屍骨接回來與父親葬在一起……”

蘇伽羅不知道賀蘭雪的母親現在何處，也不敢問，只怕碰到對方的傷心處。

沈雲卿微微點頭，鳳眸紅了眼圈，“舅母忍辱含垢，也該回家了。”

賀蘭雪也同樣眸光一片晶瑩。

面對這兩個傷心人，蘇伽羅知道此時任何語言都蒼白無力，只好安靜地呆在一邊，輕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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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祭拜回城，已是午後。馬車路過瑞王府，沈雲卿命車停下，轉頭對蘇伽羅道：“下去看看我們的家。”

兩人下了馬車，蘇伽羅抬頭便看見之前“竇第”的匾額已經取下，黑底金字的“瑞王府”赫然醒目。硃紅大門此時徐徐開啟，迎兩人進了門。

眼前是一個頗大的長方形場地，一律方磚鋪地，倒座房有十幾間，二門進去又是一個院落，是個小花園，此時初春，院字角落有一株紅梅正開放。

再往裡走，是東西一條巷子，是後宅與前院的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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