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亮,納月披散著頭髮飛奔到主院。
“夫人,不好了,小姐昨夜留下一封書信不見了!夕歌也不見了!”她這一聲非同小可,剛剛起床的唐雪柳吃了一大驚。
很快,顏玉書也匆匆趕了過來。他清秀可餐的臉上一片焦急,進屋就問,“母親,五娘離開了?怎麼回事?”
唐雪柳苦笑一下,將蘇伽羅的信遞過去,“你可記得十二年前我們見到五娘時?”
顏玉辰神『色』嚴肅,點點頭,“我們路過一片樹林,有一行人遭到了截殺,現場幾乎血流滿地,被殺的人都被焚屍。五娘是唯一活著的人。”
即使已經過了十多年,顏玉書說到這裡,眼底還是禁不住的閃出一抹憐惜。他清清楚楚記得小伽羅不過三歲,也是一身傷痕,她從草叢中爬出來,滿目的惶恐無助——儘管那時他不過五歲,可因太過觸目驚心,所以他銘心刻骨,只要想起,心裡那份心疼就會溢位來。
“她這一別,是奔著記憶裡的某些人某些事去的,”唐雪柳說到這裡嘆口氣,不由擔憂著那個終日嘻嘻哈哈,可愛活潑,但心裡卻很有主意的可憐女孩,“當年我與你父親因兵情緊急,匆忙上任,只在附近打聽了一下,也沒有得到什麼訊息,只得帶著玉娘來到安西,這些年因為你父親在安西的身份,也沒有再去為玉娘尋找她的親人,也是為娘對不住她……”
其實,即使故地重遊,想要找到一些線索,好比大海撈針,可以說根本就沒有什麼能追查的痕跡。
顏玉書的臉『色』極其難看,恨恨道:“這個笨蛋,那時她才三歲,能記得多少?我要去找她!”
“站住,她上面清清楚楚說了,不要去找,等她找到答案便會回來,”唐雪柳帶著憐惜瞪了自己的兒子一眼,“我們派人先去探訪吧,安西出去道路數條,她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來,你要去哪裡找她?”
顏玉書沒有說話,只將手心緊緊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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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女扮男裝的蘇伽羅,此時帶著丫鬟夕歌,主僕兩人騎馬疾馳。
這是她到了安西之後,第一次獨自遠行。
十二年前,她機緣巧合穿越到這個世界時,正趕上原主母親以及隨從被殺,隨後她被義父義母救助,養在身邊。
那是原主可能因為受傷已經死去,自己穿越過來正好佔了她的身體,順便也接受了一些記憶。原主的母親似乎要回孃家,孃家在遙遠的南方,具體哪裡,原主小,並不清楚。
這些年自己錦衣玉食,義父與義母膝下沒有女兒,對她極好。不過,她耳邊原主母親遭遇截殺,將受傷原主藏起時哽咽說的話,一直響在她的耳邊。
“五娘……若你有了本事,就替為娘報仇……記住,你是蘇家嫡長女……孃親是裴家女,名叫谷秋……莫要忘記了……”
既然自己成了蘇伽羅,就應該做些什麼來告慰生母在天之靈。可現在只知道原身叫蘇伽羅,小名喚做五娘,而生母的名字叫裴谷秋,至於生父的名諱在她的記憶裡沒有人喚過,故無從知道。
蘇伽羅的手不由就『摸』了『摸』袖口,裡面裝著原主生母在與賊人打鬥中無意砍斷的半個玉佩。這是唯一的尋找兇手的證據。
而背上包袱裡則裝著生母交給自己的一串鑰匙,若沒有猜錯,這鑰匙對生母比較重要,很可能是保管嫁妝之類的鑰匙——不過,沒有找到生父,這鑰匙完全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