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鐘剛滑過五點,桌上的電話就如惡魔般響起。我心中一陣腹誹,準是那個韓老頭,總在下班的時候以種種藉口加班,眼看好好的一個週末就要泡湯。只是我雖遠離廟堂已久,但也混跡江湖甚長。是個身經百戰的大金剛,深知紅軍敵進我退之戰略精華。不就是個萬惡的資本家,可那又能怎樣!我端坐高樓萬丈,對著天空打*飛*機。我惡毒地想,小樣,咱倆一起打吧,大不了來個掩耳盜鈴的戲法。
只是對方明顯是個打持久戰的老將。惡魔般的鈴聲已經演變成追魂的午夜兇鈴。難道韓老頭是現實中的貞子。我一直秉承最好不做,但求無過。如若要做,不如混過。真的做錯,立馬認錯的原則,在他手下本本分分死守一方。
真是道盡心酸不如一聲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場“有意”賽,我作為裁判,把對方的點球撲下,很不情願地拿起了電話。
“江米,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那頭很不客氣地指責。原來是喬以婉,不免有絕處逢生的竊喜,看來資本家也要過週末。
喬以婉不等我開口已然叫囂:“還不下班,這都幾點了!我在麻辣燙等你。快餓死了。”
我不禁有些錯愕,自己好像不記得和她有約。
喬以婉見我不說話,憤然道:“你欠我一頓,你別想賴。你那一詐胡,破了我的清一色。好歹給你賠罪機會。你還磨蹭啥。”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我無奈的撓撓頭。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給自己找罵。看來今天又是不眠夜。
搬來這個新洲市有兩年了,找了一個不死不活的工作。機緣巧合認識了稅務所的喬以婉。說起稅務所的喬以婉,在我們公司頗為有名。凡是有志青年,都是眼帶希冀,美人啊,一顧傾城,再顧也傾城。只是人不如名,我愣沒看出喬以婉身上一個婉字。喬以婉也不無惋惜的說,太辜負這個名字,太對不起父母了。每每此時,我總是安慰,人總是要有志向,她父母有這個志向總是好的。只是人生軌跡不由自己掌握,要不然人人都是上帝了。
在新洲市蘆南區芳荷街道的江湖裡,我和喬以婉久負盛名,是固若金湯的鐵人二人組,我們雖熱衷於牆內互掐,但並不妨礙我們對外胡搞。兩人志趣相投,頗似相見恨晚的神仙眷侶,一起幹盡仇富羨富的勾當。喬以婉平生最大愛好就是買衣服,打扮。最恨的是錢到用時方恨少。而我平生最大愛好就是逛街不花錢。最恨的是人還沒死錢沒了。每每喬以婉滿載而歸,我兩手空空的時候,彼此的人生觀得到極大滿足。有道是,世上都曉神仙好,唯有金銀忘不了。
出了公司,正好是下班高峰。好不容易來了輛45路,憑著最後那點中飯,擠了上去。到了目的地,倒有點劫後餘生的零亂。我邊整理衣服,邊往大堂裡走。不遠處喬以婉已然端坐,頗為自覺得叫了一桌菜。我十分不滿,說道:“你倒真客氣啊。”
喬以婉一頭新式卷,一身紫衣襯托著姣好身材,映得滿室生輝。喬以婉美目斜睨,嬌嗔道:“你懂不懂主隨客便,先來後到。你既然執著的要用公車月票,那我只好先下手為強。”我一時氣短,你是客嗎,明明是個劫匪。都怪自己眼花,手抖,詐了胡,不然縱然是明查秋毫的喬以婉又如何能破自己的鐵布衫。
喬以婉到底享樂之人,點的幾個菜還頗對我胃口。本是不情不願的請客,看在美色美味面前,也就輕易的屈服了。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喬以婉開始了百年不變的話題。她一直致力於對我的再教育計劃,經常給我灌輸名牌理念。可這年頭不就好,混淆視聽,顛倒黑白,指鹿為馬嗎。你背個真的1V,都不好用意思出門。我經常揶揄她,那麼喜歡名牌,應該買個集李寧,班尼路,邦威,三鹿等標誌於一身的大包,背在身上。到時不出名都不行。
“我這身還不錯吧,花了我一個月的餉銀呢。”
“嗯,是還不錯。”我應承道,手下不忘奮戰到底。“只是你一個國家幹部,工作特殊,整天穿得花枝招展,容易讓人有機可乘,那就影響國家形象了。”讓一個愛好美好生活的人生生侷限在灰色制服秀裡,頗有懷才不遇的無奈,所以每每下班喬以婉總是迫不及待的換下一身灰色制服,義無反顧地投入潮流裡。
喬以婉不以為意:“我好歹花了不少銀子,總應該讓我有釋放的渠道。要不然消化不良。”喬以婉果然是國之棟樑,穿衣服和消化很難連在一起的東西,她居然能夠四兩撥千斤,實在是社稷之福。
為了進一步的釋放,喬以婉決定請我一起去金碧輝煌唱歌。我欣然同意。反正花別人的錢,決不手軟。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