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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活費的我哥哥,為了減輕我的經濟與心理負擔,年近60的母親拖著因長期緊張與勞頓而落下高血壓、心臟病等多種疾病的軀體,又去了30里路外的一家診所打工。因放心不下生活還是不能自理的哥哥,母親便早出晚歸,疲憊地來回奔波。

太多的苦楚使我一直怨恨著父親,但苦難最深重的母親卻從來沒對父親有過怨言,好多年我總是固執地不願為父親上墳,母親總一個勁地敦促我:“孩子,去吧,他畢竟是你的父親啊!”直到今天,她依然儲存著父親生前的衣服,儲存著她一生中最刻骨銘心的情感和記憶。

但我還是不能原諒父親,每當我看到面色蒼白頭髮乾枯的母親,為生活奔波踽踽獨行的身影;每當我面臨哥哥的痴狂——他將成為母親終生的負累,而且還將是我必須繼承的負累。我不恨父親我恨誰?

不久前,我偶遇父親的一位生前摯友,一所高等學府的宣傳部長。他靜靜地聽完我對父親毫不隱諱的尖銳批評,嘆了一口氣,說:“我和你父親都是悲哀的一代。”我愣住了,痛惜地看著那張被酒精毒害了的蒼老而枯槁的臉。他是父親同年北大新聞系的畢業生,也遭受了那場**毫不留情的洗劫,和父親一樣,虛擲了生命中最為燦爛的時光。在困頓中,他選擇了一個鄉下姑娘,至今因沒有文化而無法找到穩定職業。多少年來,這位北大的高材生一直靠喝酒來麻醉與發洩,迷迷糊糊打發著光陰。

那一刻我突然不知道自己該恨誰了。他和我父親都是那段悲哀歷史的犧牲品,不同的是,他選擇了忍耐,而我父親卻選擇了可笑可憐的抗爭。

………【第五十章 愛了恨了,笑了痛了】………

關於那些愛過恨過笑過痛過的愛情故事,也只不過是生命中的一種過往而已。

2000年,大學即將畢業的我去一家報社實習,金晶就在那家報社供職。那時,金晶25歲,年輕漂亮,青春逼人,是報社裡面年紀最輕性格最好最容易親近的記者。

在社會新聞部接了一個星期的熱線電話後,主任就開始給我分配指導老師。我怎麼也不會想到,主任會把我交給金晶,讓她帶我。我在驚訝之餘又很高興,在心底,又隱隱有些喜悅與興奮,或許那就是一見傾心吧?

相處日久,慢慢從別人口中知道金晶的故事。她的男朋友志去了美國。志28歲,一表人才,在一家中美合資公司做策劃,能說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志去美國時,金晶送他。這是她第一次愛情中的分別,她對志說:“不管你什麼時候回來,我都會等你……”她不是那種愛許諾的人,因為她真的很愛志才說了這句話。

後來,報社搞改版,人員要分流,社會新聞部忙得人仰馬翻,每個人都面臨著發稿量不達標隨時被淘汰的威脅,搜腸刮肚地忙著自己的選題。金晶更是幾個晚上都皺著眉頭,拼命趕稿。

或許是出於年輕人的那股子鬥勁,或許更是因著一種太想替金晶分擔些什麼的心理的驅使,在那段時間,我比所有的實習生都要忙碌辛苦,整天拼命地四處奔波,絲毫不放過任何一條線索。不久,由我挖掘採寫的一條百姓新聞經金晶修改發表後,獲得了那年省年度新聞作品最高獎。在頒獎大會上,我和金晶共同分享了這一榮譽。終於,金晶甜美的笑容又爬*的臉龐,她的笑就像春天的第一抹綠色,很淡,但極其迷人,我幾乎為之沉醉了。

12月,報社內部舉辦了一場冬季運動會,所有的實習生都參加。運動會上有一個縛腿競走的遊戲,那天,我和金晶剛好穿著同一品牌同一色系的運動服,更巧的是我倆又被分到了同一組。在縛腿行走的過程中,我和金晶配合得很默契,結果竟得了這個專案的第一名。

後來,在我和金晶上臺去領獎的時候,不知是誰開玩笑似地說了一句:“你們倆看上去就像一對金童玉女。”這句話恰巧觸動了我的痛處,側過臉去看金晶,她處之泰然地淡然一笑,那樣子那神情也就像是聽到了一句玩笑話而已。原來她是那麼不在乎,我臉上不由一陣黯然。也許,很多時候,愛的錯誤就在於,一方太在乎,而另一方卻不在乎。

夜裡12點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找了個藉口給金晶打電話,但當我聽到電話那頭她那甜甜的聲音時,我一下子不知所措了,說話便吞吞吐吐起來。

我幾乎是用了好大勇氣才結束通話電話。那一瞬間,我根本就想不起來剛才同她講了些什麼。之後,我便一直站在窗前發呆,有一陣子,我竟然想嘗試著去數樓前的那些樹葉子,好讓自己不要不停地去想她。

那天,我去醫院拿感冒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