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還真不敢得罪陳頤安,別看陳頤安年紀不大,可他生的隨舅舅,少說也有上萬個心眼子,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他呀!且這會子還指望他幫忙想法子呢。
周寶璐便說:“還不是我娘,也不知道想些什麼,竟連你們家老太太的話也聽,倒回來折騰我,好好的,哄我抄佛經,把我給氣的,要說也沒有多大個事,只是我這氣不順啊,只覺得憋屈,也這樣年齡了,誰親近誰好誰長著歪心眼誰一肚子壞水都不知道嗎?誰人的不聽,聽你們家老太太的!你們家老太太是個什麼人,普天下誰不知道她和舅舅不對付呢?成日裡髒心爛肺算計來算計去的,難道還能安著好心了不成?我娘偏聽她的,你說說這是個什麼事兒……”
頓時就沒個完,陳頤安無奈的打斷:“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多大點兒事啊,你就愁的這樣,我瞧著,姑母是當你是小孩子,才一心要管教你,其實還不是為你好?其實我覺得別的不用,姑母要是能改了你這說話的勁兒,那才是好呢!”
周寶璐撲哧就笑出聲來,親暱的打了陳頤安一下:“你一日不埋汰我簡直過不完這一日!你就說說怎麼辦吧?”
陳頤安瞅著她笑:“我倒是有個絕妙的法子,又正好最適合你了!普天下就找不著能比你更合適的。”
周寶璐連連催促:“什麼法子,快說!”
陳頤安笑道:“要我說,天下也就你一個人天天在姑母身邊,別的人可不行,你既跟在姑母身邊,如何能浪費呢?你就天天在她耳邊上念,放開了說,念我們家老太太做的那些事,還有那幾位姑母做的事兒,念你上回抄佛經多可憐,念你在咱們家被老太太怎麼個欺負法,老太太怎麼不安好心,再找幾件你說過的,但姑母沒聽的,結果自是你對的事兒天天念。這樣子念下來,別說姑母,就是菩薩也要聽你的。”
30、釜底抽薪
周寶璐疑惑的問:“就這樣?”
陳頤安點頭笑道:“可不就這樣麼;我說句不好聽的話;姑母的性子綿軟;尤其耳根子軟,聽到些似是而非的道理;就會信進去;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只是外頭人能利用這一點;你自然更能用,你想想,你可是天天都在她身邊兒的,別的人說一回,她能聽信,你說上十回,她自然就更信了,且你是姑母親閨女,天下就你與姑母最親近,怎麼說她心底裡最肯相信的就是你了,別人三人成虎,你念個十回八回的,比那個還強呢,咱們家老太太做的事也不少了,我琢磨你也沒有不知道的,你就天天跟姑母說一樣,也能說兩年,我瞧著,用不了多久,姑母也就能認定了老太太不是個好的,也能認定了聽你的準沒錯。”
這法子真匪夷所思,周寶璐疑惑的歪歪頭:“你真不是嫌我囉嗦才這樣說的?”
陳頤安說:“表姐你只管照我說的做,最遲到過年,要不成我送只老虎給你賠禮!”
周寶璐覺得這生意不虧,點頭道:“要活的!”
“嗯,活的。”陳頤安一點兒也不討價還價。
周寶璐滿意的笑道:“那要是成了,我送你什麼呢?”
陳頤安一揮手:“送什麼送,我幫姐姐出個主意罷了,別這麼小氣。”
真是好兄弟!
陳頤安又笑道:“你記得,你念叨姑母的時候,那什麼女孝經,女誡,女四書裡頭的話,似是而非的加幾句進去,我瞧著,姑母最信服這個了,想來是以前在家裡的時候,讀書讀壞的,這會子你不管說什麼,只管拿相近的話進去,只要編圓了,最是好用。”
周寶璐自然是一一答應,也不知道陳頤安哪裡來的這樣主意。
不過不管怎麼說,安哥兒說的是真沒錯,這法子可真有用!
周寶璐想著,探身看看窗子外頭,新下過雪的院子還沒來得及掃雪,一地的雪白,正月已經快要過完了!
周繼林的外室的事情也已經解決了,那個女子姓顧,小名白可,原來也是好人家出身,只是父親牽涉進了去年的恩科案,家中十五歲以上男丁被斬首,家中資產抄沒,母親受不了這個打擊上吊自盡,這顧白可才十六,只帶著十三歲的兄弟,流落街頭。
一個原本的美貌官家女子,也不知道受了什麼苦楚,去年十月的時候,陰錯陽差遇到了周繼林,竟就牢牢的攀上了,只是這顧白可是罪臣之女,周繼林又是有爵之臣,不敢納入後宅,便在鐵樹衚衕買了個小宅子,做了外室,連她兄弟,也住在那裡。
如今陳熙華補了吏部左侍郎的實職,這種事情要動一動手腳真是再容易不過了,只是周寶璐給舅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