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悄悄的就往後退了幾步,轉到了牆角去了,王姨娘心中一震,嚇的心跳如擂鼓,忙站起來要解釋,周繼林一步跨進來,已經兜頭一鞭子抽了下來,夾著呼呼風聲。
紅綃心中一緊,彷彿有一雙大手揉捏著一般喘不過氣來,嚇得緊緊閉上眼睛不敢看,只聽王姨娘一聲慘呼,頓時滾倒在地上,接著又是接連四五鞭子的呼嘯聲,鞭子抽在皮肉上的聲音,王姨娘的大聲痛呼求饒,紅綃幾乎站不住,抖的不成樣子。
一時有小廝上前來勸,周繼林才丟了鞭子站在原地喘著粗氣,雙眼發紅,還在叫:“拿繩子來捆了,堵了嘴給我打!有這樣不知規矩背後胡沁的下流東西,如何了得!”
那些小廝畏縮著不敢上前,雖說爺在氣頭上,但打了幾鞭子已經見了紅,連衣服也抽爛了,這可是爺的女人,別的也罷了,到底還有小爺們,一回頭翻了身,爺是無礙,他們這些拉扯過的奴才,豈不是得罪的姨娘深了?
王姨娘爬過來拉著周繼林的衣服下襬,淚流滿面:“老爺深怒妾身,妾身自不敢辯,就是老爺把妾身打死了,也不敢有怨言,只是如今大少爺在公主跟前伺候,二少爺還這樣小,今後知道因著妾身罵兩句奴才便要打死,叫大少爺、二少爺如何自處,還求老爺好歹疼一疼他們!”
她原是嬌花一般,梨花帶雨這一招也是練熟了的,只是此刻王姨娘在地上滾了幾滾,倉促之間臉上也染了些塵土,梨花一帶雨,臉上越發花一塊白一塊,看起來哪有半點嬌柔動人憐愛,只覺滑稽。
周繼林一腳把王姨娘蹬開,自有小廝端了大圈椅過來放在當地請周繼林坐了,紅綃戰戰兢兢的倒了茶捧過來,周繼林接過來就摔在地上,怒道:“跪下!”
王姨娘忍著痛爬起來跪好,紅綃更是遠遠的跪在牆角,低著頭,只望沒人看得見她似的。
小廝們都是個頂個的機靈,悄悄的都退了出去,還把地上的鞭子也撿走了。
周繼林正要說話,周寶璐扶著陳氏來了,見了這屋裡的這樣狼藉,陳氏也是心驚膽戰,輕聲勸道:“姨娘雖做錯了事,老爺罰過了也就罷了,也別鬧的厲害了,免得傳到外頭去。且王姨娘到底不比尋常奴才,看在兩個哥兒的面上,老爺還是賞她一分體面吧。”
周繼林這樣大張旗鼓,除了真生氣,也有幾分是給陳氏臉面,更確切的說,是要把這場面傳遞到武安侯府去,這一回陳氏辦的事,他真是特別滿意。
此時見陳氏這樣說了,自然要給她面子,便點點頭,發落道:“既然夫人給你求情,也就罷了,這陣子你就在你這屋裡養著,也不必到前頭來請安了。”
王姨娘哪裡還敢有什麼話說,只是抖著哭,又給周繼林夫婦磕了頭,陳氏吩咐:“打發人去尋個嘴嚴曉得厲害的大夫來,給王姨娘瞧瞧,要什麼藥,到我房裡來尋,不要驚動公中才是。”
王姨娘又磕了個頭,待周繼林夫婦走了,紅綃才敢過來扶她起來。
周繼林又對陳氏說:“你今日勞神了,好生歇著,有什麼不好的,就即刻請太醫來,我明日再來。”
還把陳氏送到正房門口。
真是多少年沒有這樣的待遇了,或許只有剛成親的那兩年罷了,陳氏簡直受寵若驚,精神都好起來,拉著女兒的手說:“好孩子,聽你的果然沒有錯。”
周寶璐笑道:“前兒我就說,別的人,有誰是真心為娘打算呢?也只有我才是最親近的,娘還不信,聽那些人挑唆,娘如今看來如何?娘只管安安心心的養著,這事兒舅母已經應下來了,再不用操心,事事都好了。”
陳氏笑著點頭:“我的兒,虧得你!今後都聽你的。”
周寶璐抿嘴笑。
哎喲安哥兒在外頭學了這些日子,果然學的有道理,周寶璐喜滋滋的想。
自從出了陳氏被繼母繼妹挑撥的事之後,周寶璐雖然解決掉了,心中卻著實不爽快,上回去武安侯府給安哥兒送行,就有點愁眉不展。
陳頤安倒是詫異,自己這個表姐,從來最是開朗明媚的,時時一臉笑,彷彿陽光都集中在她一個人身上一般,倒少見她有這樣子的時候。
陳頤安從小與周寶璐廝混,自然是很明白她的性子的,也不繞圈子,開口就問:“怎麼了?表姐在煩些什麼?”
周寶璐巴不得有人問,剛要說,陳頤安搶著先說:“你可別長篇大論的從盤古開天地說起,簡單點,我就聽著,要不然,還得趁早兒打發人把宵夜煮好,不然也完不了事。”
頓時就把周寶璐一肚子的話硬生生給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