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期待太多才會失望,只是那年我生了長子,你舅舅寫了幾個字要我給兒子挑名字,也不知怎麼的,我一眼就挑中了安字。”
她又摸摸周寶璐的頭:“這個你可不能跟你舅舅說。”
周寶璐立刻保證:“不會不會,我嘴可嚴了。”
然後又加一句:“安哥兒我也不跟他說!”
曾氏失笑,周寶璐想了想,又問:“那你跟舅舅成親,你甘心嗎?”
“有什麼不甘心的?”曾氏笑道:“你舅舅與我年貌相當,又有前程,自己肯出息,且知道規矩懂的尊重,就是在侯爺和夫人跟前也是多有維護,從來沒叫我為難過,在咱們院子裡更沒人能越得過我去,成親四五年,待我生下青哥兒,有了兩個嫡子,才停了姨娘的藥,實在沒什麼可挑剔的了。”
周寶璐卻覺得這裡頭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甘心,想了半天才說:“要是……要是舅母嫁給那位……嗯,伯伯呢?會不會不一樣?”
然後她立刻又申明:“當然我可不願意舅母嫁給他,我就隨便問一問。”
曾氏笑道:“能有什麼不一樣呢?我其實也沒有怎麼想過,似乎……”似乎春風中的少年和過日子的男人是格格不入的,她寧願一直記得那年的春天,而並不想把那個笑容爽朗的少年拉進現實裡面來。
只是這個年齡的周寶璐並不能理解這一點,她只是睜著大眼睛,好奇的等著答案。
曾氏卻並沒有接著說下去,她只是說:“我是家裡的大姐,那個時候,我們家需要我嫁到帝都來,成親之前,你舅舅也曾親自到金陵來拜見我爹孃,我見過他,也並沒有什麼不甘願的。我當時最煩惱的就是,我要嫁到這麼遠來,我院子裡親手種的牡丹是帶不走的了。”
周寶璐順著曾氏的目光看出去,這甘蘭院並沒有種牡丹,只是兩株西府海棠亭亭而立,也是嬌豔動人。
她似乎就明白了一點。
曾氏輕聲說:“我們受家族供奉,金尊玉貴的長大,該為家裡出力的時候,也沒什麼不甘願的,若是因緣際會,能叫你嫁給你心心念唸的人,那是你的造化,若是不能,就算留個念想,也沒什麼不好,璐兒,你要想的明白。”
周寶璐怔了半晌,輕輕點點頭。
她想起那一日宮裡祖母的表現,皇帝的目光,想起帝都的種種猜測和蠢蠢欲動的局面,想起周家的日漸衰敗,祖母日漸老去,宗室的身份眼看就要消逝,祖母正在殫精竭慮要把周家重新拖上正軌……
這些她都很清楚,也都知道意味著什麼,就是不甘願又能如何?
41、一眼又一眼
曾氏如此洞悉人心,更何況周寶璐還是她一手帶大的;當然能更清楚些;她知道周寶璐心中有些東西還在困惑;並沒有說出來。
可是人的一生;又有多少東西是真正透徹明白的呢?
日子依然能過下去,且也並不會妨礙歡笑。
只要她篤定這孩子聰穎早慧,性子燦爛,絕不會做出叫人扼腕的事情,就足夠了。
曾氏愛憐的摸摸周寶璐的小臉兒:“怎麼回事;你在家裡過一個年,倒瘦了些,不對;正月裡我瞧著你還好;怎麼才一個月,就瘦了?”
周寶璐點點頭:“可不是,新裁的衣服就大了,祖母說或許我在長高呢,多少要瘦些,祖母就把皇上賞的聽說很會做藥膳,又會調理的丫頭撥了一個給我,這會兒也跟著我過來了。”
曾氏有幾分若有所思。
說著又朝著外頭喊小櫻,叫她把新帶來的丫鬟帶進來給曾氏磕頭。
這一回周寶璐過來,除了自己身邊的大丫頭,另還有這個宮裡賞的,由尚膳局調教出來的調養高手,名叫茉莉,還有靜和大長公主另外賞的一個丫頭,叫櫻桃的。
此時都進來給曾氏磕頭。
曾氏便道:“咱們院子裡有小廚房,茉莉今後只管用就是,橫豎除了公中每日送來的分例,要什麼都另外走世子爺外書房的帳,一應都便宜。茉莉要什麼東西,就打發小丫鬟去回洪媽媽,自然都關了來給你,若是要藥材,我收著些好的,比外頭買的強,你只管用,好生調養你們小姐才是。櫻桃你跟著你們小姐出入,想來公主是有吩咐的,我就不囑咐你了。”
兩個丫鬟都磕頭應了。
曾氏冷眼打量,這櫻桃身長氣度,出入的手腳動作,分明就是練家子,靜和大長公主是怎麼想起來要放這樣一個丫鬟在周寶璐身邊的呢?
待兩個丫鬟都出去了,周寶璐才說:“這個櫻桃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