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奉承之類,她似乎就是覺得,她是祖母的親孫女,什麼話不能說呢?
可靜和大長公主就是吃她那一套,別的人再三奉承也不見得能得個好兒,周寶璐什麼話都敢說,靜和大長公主卻從來不和她生氣。
這個時候也是,公主嘆氣:“我知道。”
公主欲言又止,並沒有再說什麼。
周寶璐卻笑道:“我知道老祖宗想我呢,過幾年我出嫁了,就把老祖宗接我家住去,天天孝順老祖宗。”
靜和大長公主被她逗的笑起來:“胡說什麼呢,大姑娘了,說話沒個忌諱,哪家有這種事?就知道哄我。”
周寶璐笑道:“奶奶跟前說一說怕什麼,我在外頭可不會說呢!我可不是哄奶奶的,我早想好了!”
說著又是一抿嘴笑道:“我先去看我娘,回頭我過來陪老祖宗用晚飯。”
說著又一溜煙跑了。
留下靜和大長公主又是好笑又是嘆氣。
因是先帝唯一的胞妹,自然從來都是優待的,靜和大長公主府比別的公主府都大,世子周繼林住在芝蘭院,地方很大,有五進的院子。
周寶璐進了院子,見了影壁前堆的剛從馬車上卸下來的木頭大箱子,人來人往的搬東西,才有了一點世子夫人回家來了的感覺。
世子夫人的大丫鬟芒語在臺階上看著人搬箱子,哪些送進正房,哪些抬到後院,放在耳房之類,見了周寶璐,忙笑著過來請安:“大小姐回來了,夫人進門就問呢。”
周寶璐笑著點頭:“芒語姐姐辛苦了。”
就帶著丫鬟進去了。
鎮國公世子夫人陳氏剛到家,換了家常衣服,正歪在炕上閉目養神,底下跪著一個丫鬟捶腿,她常年體弱多病,在外休養,此時長途跋涉回來,便覺得疲累。
聽到外頭寶貝女兒周寶璐的聲音,陳氏睜開了眼睛,女兒已經跑進來,趴到炕邊,一臉歡喜,望著女兒那青春煥發,帶著自然紅潤氣色的笑顏,陳氏眼圈立刻就紅了,聲音也哽咽:“璐兒。”
“哎”。周寶璐連忙給她手絹子:“娘別哭呀,我知道您看到我歡喜,那就多笑笑,可別哭,大夫說了你要少哭。哭多了傷肝。”
陳氏坐起來,摟住女兒:“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忍不住。”
又拉著周寶璐站起來,看她長高了沒有,看了一回,摟著女兒,又笑又哭,這可是她這輩子唯一的心肝寶貝,當年十七歲的武安侯世子嫡長女陳氏嫁入靜和大長公主府,隔了三年才有了喜訊,十個月後生下一女,雖說婆母和夫君都沒當著面兒說什麼,她卻是細心人,從來想的多,月子裡就添了些症候,身子弱了下來,隔了一年,再次懷孕,不到三個月,偏又小產了,從此再也沒有生育,如今世子周繼林的兩個兒子都是侍妾所出,並無嫡子。
周寶璐哄了她娘幾句,見她漸漸收了淚,便問些閒話,大夫如今給開的什麼藥啊,最近心口疼還發沒發啊,晚上睡不睡得著啊之類。
陳氏便問她:“你舅舅、舅母可好?幾個哥兒姐兒都好?在舅舅家裡可有人欺負你?”
周寶璐便笑道:“都好,我今兒回來的時候,去給舅母辭行,舅母還說明兒要過來看您呢。我在舅舅家裡最快活,誰敢欺負我?便是有幾個不長眼的,有舅母護著我,我也吃不了虧。”
陳氏笑著點頭。
她的這個女兒,她是放心的,雖然自己孃家也不是個輕省的地方,可女兒本來性子強,輕易不會吃虧,加上弟妹是個有脾氣的,掌的住的,女兒交在她手裡,實在是沒什麼可擔心的。
周寶璐摟著陳氏的胳膊,兩母女正親親熱熱的說著話兒,便聽到窗子外頭,有人高聲說:“聽說夫人回來了?怎麼不來回我,若不是我聽這前頭這樣吵鬧,叫人過來看看,竟還不知道呢,夫人回來我不帶著哥兒過來請安,失了禮數,夫人責罰起來,我只與你們說話!”
外頭丫鬟唯唯諾諾,陳氏聽了,就嘆口氣,並不做聲。
周寶璐看了她娘一眼,倒也沒說什麼。
也沒見丫鬟通報,就見一個俏麗的女人帶著一個小男孩走進來,二十五六歲的樣子,鵝蛋臉兒,水靈靈的杏眼,滿臉春風般的笑意,進門見陳氏都坐在炕上,周寶璐也在,腳步就停了一下,那笑容就很明顯的收斂了一點。
這是周繼林的侍妾王姨娘,她牽著的男孩兒有七歲了,是周繼林的長子周安華。
周繼林如今兩子兩女,兩個兒子都是王姨娘所出,大的這個七歲,小的才一歲多,眼見主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