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干的話,才是真正最要緊的。
這小姑娘真是個妙人!
若她只是乾巴巴的說這位小姐是昌國公府的三小姐,自然是毫無瑕疵,但也用處不大,要緊的其實是隨後她點出她的身份地位來,她是一位小姐,自然不方便在一個外男跟前議論某位小姐嫡庶,但這看似不相干的囉嗦的話裡,卻把這位小姐的身份地位說的一清二楚。
三小姐‘也常和二小姐出門’,很顯然,特意提出一位和這件事毫無關係的二小姐,自然是說明,二小姐是嫡女,三小姐是庶女,雖說是‘常’出門,但周寶璐只見過一回,說明這位三小姐身份不高,在家中並不得寵,所以在貴女們的聚會上,她只見過三小姐一回,大約還是隨著二小姐出門的。
這樣,也同時能解釋為什麼周寶璐猜這位公子身份不高了。
三小姐是個不得寵的庶女,若是設計一位身份高的公子,別說很可能公子不認賬,不能成功。就算成功,也有可能只是為妾,加上肚子裡的孩子,難說今後是個什麼結果,實在是太冒險了。
最好的辦法是選一位公侯府的旁支公子,在身份上並沒有天淵之別,又是事急從權,嫁是能嫁的,也不過就是一場低嫁,而這位公子若能娶一位侯府的正經小姐,就算是庶女,那也必然喜出望外,自是更容易成功,便是今後腹中孩子的事露出破綻,孃家高貴些,事情也更好解決。
這樣一句話之後,藍衣少年很快就把整件事想的通透了,心中自然就有了計較,便只是微微一笑:“姑娘這樣一說,在下就明白了。”
說著,再行一禮,以表謝意。
周寶璐忙還了一禮,笑道:“公子只管放心。”
只說了這樣幾個字,也不再多話,笑著走了。
一邊走一邊笑,似乎笑的收不住似的。
那位公子站在原地,目送周寶璐小小的身影走的不見蹤影了,嘴裡自語:“這隻小鹿還挺有意思的。”
突然有幾個精悍侍衛從樹頂而降,俱跪伏於地:“屬下等疏忽,請大爺降罪。”
藍衣少年嘴角泛起一絲笑意:“與你們有什麼相干,是我自己要用那個身份的。都下去吧,此事不用你們管,我自有主張。”
眾人不敢抬頭,自然沒看見少年唇邊那玩味的笑容,只是都應了,瞬間消失無蹤。
藍衣少年心中的打算並不打算與別的人說,周寶璐最後那句話倒提醒了他,他是以忠烈伯旁支某房獨子的身份到這武安侯府來的,是徹徹底底的寒門,而周寶璐話裡的意思,顯然是要管這件事了。
這個聰慧的小姑娘,真是很有意思。
藍衣少年眼眸中盡是笑意,他是尊貴慣了的人,此時雖用了這樣一個相對帝都豪門圈而言的一個寒門身份,可他的意識中,卻也不可能時時設身處地用這寒門身份來思考問題。
是以當時他還真沒想到這對小情侶為什麼會想到拿他來做目標,這不是找死嗎?
倒是這位小姑娘一語中的,公侯旁支這個四個字,點的一清二楚,真叫人讚賞。
而她的舉止大方,頭腦清楚,善解人意,也真是無一不叫人喜歡,也不知道哪家竟養出來這樣一位小姐,真是難得。
藍衣少年帶著笑意,信步走了出去。
周寶璐離了那邊,就直接去找舅母曾氏,這般那般說了個清楚,曾氏身為大族嫡長女,此時又為嫡長媳,對這些把戲有什麼不清楚的,她當然不願意在自己家裡鬧出這樣的事來,白給人家看了熱鬧,隨口便道:“我打發些婆子,都在水邊亭上守著,若是有姑娘不小心落水了,就叫婆子救起來。”
周寶璐笑道:“舅母這府裡後頭錦蓮榭那邊一片水,綿延半府,要多少婆子才看的過來?且光守著,難免顧前不顧後,不如把那些婆子交給我,我去小姐們坐席那邊兒坐著,哪個小姐要起身出去,就叫一個婆子跟著去也就是了,小姐們都嬌貴,輕易不會亂走的,出去的有限,想來倒省事些。”
曾氏也覺得妥當,她這會子事情也多,管不到那麼細緻,便打發人叫了十來個粗使婆子來,交予周寶璐。
周寶璐走前問:“我娘呢,我轉了一圈兒,怎麼沒見著?”
曾氏有點無奈:“你娘去榮安堂給夫人請安去了,四姑奶奶,七姑奶奶也都在那裡,我有心勸她只略站一站就出來,偏她不聽我勸。”
周寶璐知道,如今的侯夫人是武安侯的填房,母親和舅舅的繼母,鬧的也不止一日了,四姨母,七姨母都是侯夫人的親閨女,周寶璐站在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