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東望侯夫人此時一副篤定的模樣,怎麼看都覺得蹊蹺。所以曾氏一時並沒有出來說話。倒是陳四姑奶奶陳熙妤,她也同樣明白了東望侯夫人的意思了,見曾氏不說話,她這個親姐姐沒有不說話的,於是道:“侯夫人這話也未免太沒道理,說我妹妹不好,定要和離,咱們家也沒有怎麼樣,可這嫁妝,卻沒有留下的道理,我妹妹嫁過去五年,操持家務,孝敬長輩,生兒育女,這些且都不說,我陳家人也不是非要吃你薛家的飯,一年滿破了花一千兩銀子吃用罷了,咱們且落個乾淨,餘下的嫁妝卻是無論如何要還回來的。”
沒想到,東望侯夫人卻冷笑道:“這話別人與我說也就罷了,顧少奶奶說起來,這乾淨兩個字,竟不用提了,提起這兩個字,我也替你臊的慌。”
陳熙妤渾身一震,臉上頓時沒了血色,她心中隱著一件要命的事,時時惶恐,再是春風得意的日子,也抹不去這樣的恐慌,這種深藏在心底的恐懼,就是聽到一兩句好像是指著這事的話,也叫她緊張的了不得。
這個時候,她雖然還沒明白東望侯夫人的所指,可心中已經下意識的恐慌起來。
曾氏靜靜的看著,心中已經隱約的有了點分數,東望侯夫人的有恃無恐,意有所指,陳熙妤的無意識的反應,都盡收入她的眼底。
她微微皺眉,知道今日只怕不能善了,剛要吩咐伺候的人都出去,卻見周寶璐招手叫了自己身邊的洪媽媽說了一句話,洪媽媽竟就輕手輕腳的招呼丫鬟們出去了,自己守在抱廈外頭,一副慎重樣子。
璐兒也看出不妥了?
曾氏卻也顧不得這些了,見已經清場,才緩緩道:“侯夫人有話,不妨直說。”
楊夫人卻沒看出什麼不對來,只是又恨又怒,自己幫著女兒坑孃家姐妹的銀子幫夫家,這夫家偏不領情,就要與她和離,那種委屈,那種憤怒,那種怨恨,叫她如鯁在喉,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怒罵道:“憑什麼咱們還要每年花一千兩銀子?七丫頭嫁到她們家,哪一點兒做錯了?當牛做馬,生下一雙兒女,既有功勞又有苦勞!要和離,嫁妝拿來,再拿一萬兩賠償費,就和離!”
瞬間又把價碼提高了。
曾氏都有點啼笑皆非,不過楊氏看不懂形勢也不止今日一日了,曾氏並不理睬。
倒是陳七聽見和離成了定局,越發哭的傷心。
東望侯夫人冷笑:“別的也罷了,還提什麼兒女,誰稀罕那一雙兒女,如今我也不知道,那兩個到底是不是我的親孫子親孫女呢!”
陳四頓時覺得渾身一激,心中劇跳,額上已經是滿頭細密的汗珠了。曾氏在心中輕輕嘆口氣:比她料想的還要糟糕。
周寶璐目瞪口呆,然後迅速附在小姨母耳邊咬耳朵:“四姨母的兒子有蹊蹺,記得嗎,和尚廟。”
那一日兩人聽到的小櫻的八卦迅速浮現出來,“啊!”陳九差點兒跳起來,聲音都掩不住,立刻就明白了,四姐想兒子也不該是這樣想的啊!
武安侯陳旭垣皺眉道:“侯夫人何出此言,便要和離,也需慢慢商議,貞節此事,關乎性命,豈可隨意指摘!”
指媳婦失貞,簡直就算是最為嚴厲的指控了,別說和離,便是休棄也是名正言順。
陳七也愣愣的,別的再多的理由她都想到過,可婆母指責她與人私通,已失貞潔,她確實完全沒有想到,這兩日她受的刺激也夠多了,此時爆發出來,尖叫道:“這是哪裡的話,你要整治我也就罷了,竟連自己的孫子孫女都不放過,天下哪有你這樣蛇蠍心腸的祖母,天啊,怎麼有這樣喪良心的人,我的清白……我活不下去了,我這就帶著他們兩個去死,看看你的心腸有多毒……”
陳七刺激過大,一臉涕淚,披頭散髮就要往外跑,跑到門口才叫洪媽媽攔住,周寶璐走過去,吩咐洪媽媽:“七姨母傷心過度,暫且就叫她在這裡歇歇,別進來。”
她現在已經完全明白東望侯夫人肯定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陳熙妤在廟裡的事了,怪道這樣硬仗腰子,自然是知道陳家肯定不敢叫這件事張揚出去。
這件事張揚出去了,陳四肯定活不了,就是陳家的其他姐妹,也都要受人懷疑,例如現在的陳七,東望侯夫人覺得陳四既然去做過,你陳七也不見得沒有。
東望侯夫人鄙夷的望了陳七跑出去的方向一眼:“侯爺明鑑,貴府七小姐有沒有失貞,我如今還只是懷疑,只是貴府四小姐已經失貞,我卻是有確鑿的證據的。”
她微笑起來如一把刀,直刺的陳熙妤毫無還手之力:“我家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