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置,與律法都不相符,自也有官員上表勸諫,卻被皇帝統統擲下,全部照此辦理,皇權高壓之下,居然就沒人敢吭聲了。
整個大盛朝的目光都注視著江南,在這樣的情況下,周寶璐的及笄禮並沒有大張旗鼓,只邀請了自家的親近的親友,不過十數人。
但就是這樣的情況下,皇帝卻依然賞了周寶璐的東西,周寶璐都有點茫然,皇上這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呢?
要是不知道,皇上連兒子都眼看要沒有了,還有心情想著還沒有名分的兒媳婦?
可是若是皇帝知道,那這如今一連串的鐵血作派,難道他又捨得二兒子?還是皇帝的本意就是想要清理江南世族。
世族與皇權從來都是天然的對頭,沒有哪一個皇帝喜歡世家,但也沒有哪一個皇帝會輕視世族,輕易與他們對敵。
但這一次,皇帝師出有名,一國之皇太子於江南遇險,生死未明,這是動搖國本的大事件,若是大家世族在這件事上主事而被滅族,確實不算冤枉。
在這種事情上,周寶璐只能請教陳熙華。
陳熙華說:“事情進展到這個地步,我相信皇上和太子爺是有默契的。”
周寶璐乖乖的坐著,聽舅舅教導,身邊還坐著陳熙華的嫡長子陳頤安。
陳頤安今年就十四歲了,七歲起就由陳熙華擇了名師,遠遠的送到外頭求學,一年裡有半年都不在家裡頭。
周寶璐與陳頤安向來親厚,兩人年齡相差不到兩歲,從小兒一塊廝混著長大,正是能說得上話的年齡,就算陳頤安在家的日子不多,但兩人親厚並不下週安明。
尤其是周寶璐知道舅舅舅母有多看重這個嫡長子。她也從小就愛護著他。
當然,陳頤安也不是個省心的主兒,從小兒就聰慧非常,花樣百出,從來不吃虧。
這個時候,陳頤安倒是有點詫異的看一眼表姐,笑道:“表姐我說句話你別生氣,就算這是聖上和太子爺清理江南一葉,這是朝廷大事,和表姐有什麼關係?”
他是一個俊秀的少年,居然還很誠懇的樣子,周寶璐被他噎的半死,回頭看看舅舅。
陳熙華悠悠的說:“安兒,要不了多久,你見了你表姐,還得行跪拜禮呢。”
陳頤安大驚失色:“什麼!表姐要進宮當皇后了嗎?”
陳熙華憋笑,周寶璐跳起來追打陳頤安:“你胡說什麼呢!找死啊,我成全你!”
她才不信陳頤安想不到她是可能做太子妃,這個混賬弟弟,這明顯就是故意嘲笑她嘛。
這裡是陳熙華的外書房,不是最為可靠信任的人壓根不能靠近這裡,鐵板一塊,絲毫不用擔心走漏一個字出去。
待兩人鬧了一圈兒,陳熙華才板了臉說:“都這麼大了,還像小孩子一樣,像什麼話!”
陳頤安舉手告饒,表姐我錯了!
周寶璐瞪他一眼,這才悻悻的坐回去,陳熙華才說:“太子此舉,雖然把自個兒陷於危境,但深得帝心,是不消說了。”
他解釋說:“世家尾大不掉,尤以江南為甚,數百年來,世家盤踞,首尾呼應,勢大財宏,各族中出仕子弟無數,又有十數姓氏互相聯姻,互為親戚,掌握江南命脈,官員受其挾制,朝廷指令不能上通下達,徒然有江南如此富饒之地,本朝以來,不管是鹽課還是田畝稅都一年比一年少,元嘉十八年,我侍奉誠王、如今的太子爺下江南整治鹽課,親身體驗到江南一葉世家之禍,高價賣鹽,致私鹽氾濫,民怨沸騰。繳田畝稅時低價囤糧,待青黃不接時高價賣出,就這樣一個轉手,便能掠奪百姓一半以上的收成,種種盤剝,不一而足。世家居官員之上,往往一個指令,便能役使各州府官員,便是以誠王之威,大皇子身份,在江南也仿若身入泥潭,常常有難以動彈之感。”
陳熙華有點感嘆的說:“從江南迴來之後,太子爺密奏聖上江南之事,前半場談話我也在場,太子爺除了奏江南鹽課一案,也說了不少江南世家之禍,之後我與誠王均告退,聖上與太子爺密談一夜,竟至天明。”
他拍拍陳頤安的肩膀:“那個時候,太子爺也就是你這個年紀。”
陳頤安一笑:“爹爹放心。”
周寶璐看看陳熙華又看看陳頤安,有點狐疑。
陳熙華慎重的說:“元嘉十九年正月,純安皇貴妃薨逝,聖上並沒有再冊皇貴妃,而是由慶妃掌後宮事,並晉端妃位,當時也曾有議論,這大約是聖上對江南世族的安撫和妥協,甚至還有立二皇子為儲的猜測,只是後來一直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