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就操不完的心了,哪裡能像如今這樣的威風八面的呢,早就焦頭爛額的。我想想也怕,咱們不說別的,要是當初我哥真的遂我的意讓我嫁了王欽藍,這會子是個什麼局面,就難說的很,且他……”
莊慧公主想了好一會兒,大概是想著怎麼措辭:“他不是個什麼好人,也算不得壞人,大約就和世上人差不多吧,到如今,我也想不明白我喜歡他什麼,可是這麼多年了,他總是最特別的那個。”
莊慧公主的神情有些惆悵,她雖是個活潑愛說話的,可越是那樣的人,越不愛說心裡話,無關緊要的話一說一籮筐,可真正心裡的話卻總是很難說出口,彷彿這樣的話特別的難以啟齒,周寶璐不知道莊慧公主受了什麼刺激突然開了個頭,也就不想打斷她,正好看見路邊有個小亭子,周圍十分清淨,便順口道:“我倒是有點兒累了,我們先坐一坐。”
莊慧公主果然就扶著周寶璐往那邊去坐坐,幾個丫鬟都等在外頭,周寶璐這才說:“我知道。”
並不是隨口的安慰,她是真的知道,莊慧公主這些話,竟叫她想起當年,她正在為蕭弘澄徘徊惆悵悲傷的時候,舅母曾說過的那些話,經過這麼多年的成長,周寶璐也漸漸明白,少女的第一次心動,往往最無緣由,又最為美好,而且虛無縹緲,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反而往往變得無關緊要起來,很多人最放在心裡的,是那一次心動,那一次落淚,一個被少女對愛情的憧憬而美化的形象。
舅母記得的那一個人,和大公主心中的那一個人,都有一個最大的共同點,她們都沒有得到他。
所以一直記得,並隨歲月而美化。
周寶璐竟然輕輕的笑了笑,如果……當年的她與黃公子沒有後續,大約到現在,她也會在某個絢麗的秋日,想起那位樹林中的藍衫公子,她的小小的女兒或者兒子吃糖人的時候,她或許也會想起那個給她轉出一個鳳凰的公子。
他的形象會一直年輕、有趣、大方。
唔,不過一點兒也不漂亮。
這個時候,周寶璐竟然有點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看看他了。
周寶璐道:“如果你當初嫁給他,或許你很快就會後悔,也或許你會過的很好,那個人好女色,也不安分,不管是哪方面,你或許會被他連累,或許他會被父皇賜死,什麼事都可能發生,或許你們會天天吵架,動起手來,甚至到了後來,或許你根本連看也不想看他一眼。”
莊慧公主怔了半晌:“嫂嫂說的對。不過我既然並沒有嫁給他,今後我也不打算嫁給他,我並沒有離不開他,只是他求上門來我卻忍不住心軟,唉,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周寶璐卻笑了,拍拍她的手:“因為你有心軟的資本,對你來說,這些都是小事,無傷大雅。”
對帝國的嫡出公主來說,只要不謀反,就沒有大事。
這一晚,蕭弘澄覺得特別奇怪,周寶璐突然變得十分愛撒嬌起來,一晚上膩著他不放,肉乎乎的圓臉笑眯眯,軟萌軟萌的。
簡直和媛媛一樣了。
可是看媛媛不停的拿小拳頭揉眼睛打呵欠,一隻小手卻還吊著爹爹的手臂不放,蕭弘澄真是滿心憐愛,完全忽視了一邊的周寶璐,親自抱著她搖著哄睡覺,一邊小聲示意叫奶孃來接媛媛。
等奶孃接手了媛媛哄睡覺去了,蕭弘澄才看見周寶璐一臉的吃醋,於是,哄完小的哄大的,蕭弘澄摟住周寶璐肉乎乎的肩膀,笑道:“還是自己的女兒最好看。”
周寶璐立時眉開眼笑:“那是,也沒看是誰生的!”
小鹿永遠最好哄了,蕭弘澄也只有每天的這個時候最放鬆,和她膩歪了一陣,才笑道:“今天什麼事呢,你怎麼有點心事似的。”
周寶璐怔了怔:“這麼明顯嗎?”
蕭弘澄笑著端詳了一下她的臉:“其實不算明顯,不過我是誰?我可是你男人,我要是看不出來怎麼行?”
這話說的周寶璐甜滋滋的,唉,當初還好沒有錯過他呢,不然真要難過一輩子!
周寶璐這才把今天晉王府發生的事跟蕭弘澄說了,蕭弘澄笑道:“那件事啊,我知道,你們那邊完事兒,天寶就到我跟前請罪來了,我跟他說,這是家務事,既然娘娘處置了,自然就是娘娘說了算,我說了不算,我瞧他好像鬆口氣的樣子。”
周寶璐忙問:“這位苗族王子到底怎麼樣?唉,如今我就想有個立的正,品格好的人就夠了,其他的都不是大問題,關鍵要他鎮得住場子,雖說他看起來是外頭的野人,可我瞧著,是個有手段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