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弘澄寬慰道:“今兒多虧了鴻哥兒,這救駕之功,定然是他的,若是瘸了,我想奏請父皇賞一個爵位,雖說於律不合,但我既然九死一生,想來父皇應該會俯允。”
“也只好這樣了。”周寶璐還是嘆氣,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盼著父皇瞧著蕭弘澄的面子肯答應,這樣的話,雖不能帶兵,但賞了爵,前程也還好了,如今雖說瘸了腿,但到底換來一個爵位,多少人丟了性命還換不來的。
不過說到底,陳頤鴻是東宮侍衛,蕭弘澄行獵若是出事,隨侍的侍衛都無幸理,拼死救主子,這是必然的,也幸得他立了這功呢。
想到這裡,周寶璐不由的問:“你的馬怎麼回事,查清楚了嗎?”
蕭弘澄道:“我已經命人查了,也啟奏了父皇,不過,肯定是查不出什麼來的。”
這倒奇了,周寶璐道:“這話怎麼說的?”
蕭弘澄笑了笑:“你倒是吃過了,我還沒吃呢,巴巴兒的趕回來,就給我瞧殘湯冷炙麼?你倒是打發人傳晚飯啊,我吃了飯才有力氣講給你聽嘛。”
這簡直是賣關子!
周寶璐給他氣的不善,也只得叫了人進來吩咐道:“去廚房瞧瞧,太子爺的晚飯有沒有了,對了,早起我瞧見有鴿子,問問廚房燉的什麼湯,熱一盅來,給太子爺壓壓驚。”
蕭弘澄接著笑道:“給你們娘娘也上點兒點心甜湯什麼的。”
這完全就是非要她陪著吃的樣子嘛,周寶璐想要鄙視他這這種小家子氣,可偏偏心裡頭只覺得甜蜜的很,鄙視到一半就不由的眉開眼笑起來:“那就給我來碗紅棗酪吧。”
蕭弘澄笑,這才接著說:“今兒是運氣不好,我跑在前頭追一隻鹿,沒承想那鹿撞到了一個蜂窩,一窩的馬蜂跟著追,我其實已經立時勒了馬後退了,還是叫馬蜂蟄了馬,還是眼睛那裡,這馬就發起狂來了。真是虧了陳頤鴻。”
聽起來真嚇人,周寶璐忍不住伸手去拉著蕭弘澄的手壓驚,嘴裡道:“既如此,還有什麼好查的呢?查什麼?”
難道查誰指使那鹿去撞的馬蜂窩?或是誰指使那馬蜂去蟄馬的?
蕭弘澄笑道:“這就叫虛虛實實,實實虛虛,有些人做了的事,能算到了別人頭上,可沒做的事,卻又可以算到他的頭上去。”
這話說的太玄妙了吧,周寶璐這樣的人都聽不懂。
蕭弘澄道:“當時的情形,我是追在前面的,因著我的馬最好,跑的最快,只有陳頤鴻騎術最好,追在了我的後面,才能救下我來,所以,他們趕上來的時候,只見到那馬已經發狂的跑了,我站在那裡,陳頤鴻受傷暈了過去,他們並不知道怎麼回事,所以,我囑咐陳頤鴻瞞了下來,只說那馬突然就驚了,發起狂來,他只顧得救我了,並不知道怎麼回事。”
周寶璐只明白了蕭弘澄的意思,是要叫人以為有人謀害東宮,卻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做:“這樣是說得通的,可是有什麼用呢?你叫人查,是為了查誰?”
蕭弘澄笑著摟一摟周寶璐的肩,把她抱過來一點兒,在她耳邊笑著說了幾句,周寶璐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倒也虧得你立時就想到這裡頭來了。”
蕭弘澄便笑道:“這陣子不是剛好議到這件事麼?只是議了兩回,也沒個妥當的法子,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我就想到了。那文華林志大才疏,若是他真的自個兒出手對付我,多半是會有疏漏的,到時候,這顆棋子就廢了。”
周寶璐略一琢磨,就明白了,蕭弘澄要對付的不是文華林,而是他身後的人,文閣老,衛貴妃,若是由的文華林動手,對東宮毫無益處。
東宮自然是對貴妃一系所有重要成員都有研究和分析,文家作為中堅,必然首當其衝,蕭弘澄此時侃侃而談:“這只是其一,二則,文華林雖然得文閣老疼愛,可文閣老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人,他也很清楚,他們家還是文蔚最擅算計,所以,真要做什麼事,總會問文蔚,而貴妃娘娘雖說容易信人,如今最信的還是她孃家嫂子,她嫂子也知道自己家最可倚重的是文蔚,所以,文華林就算想自作主張,也沒人肯用他。”
也就是說,就算文華林真要動手對付東宮,也有計劃,可文閣老和貴妃都會去更看重文蔚的意見,有文蔚坐鎮,蕭弘澄如果是想要等到完全撇開文蔚,由文華林出計謀,讓文閣老或者貴妃對付東宮,幾乎沒有可能。
如果他們出手,就會有文蔚參贊謀劃,這是東宮不願意面對的敵人。所以若是等著文華林動手,那自然就只有文華林自己牽涉其中,拿下他也毫無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