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符合小周的風格,而自己卻無法應答。她一直覺得自己不是個非常聰明的人,頭腦反應鈍得幾乎要鏽掉,也難怪小周總說她“白痴”“傻瓜”,也只有念鄉當她是個寶的寵著。
回到童年。
白色的小皮鞋踏出樂趣叢生的童年,令人神往。
兩隻小腳迅速交替,左右,左右——小女孩的頭髮長長的,兩根辮子從頭頂瀉到胸前,如絲如絹,伴隨著急切的步調,髮絲也有節奏地飄動。小女孩滿臉淚痕,因為有別的小朋友解開了她的鞋帶,他們故意解開了小女孩的鞋帶。小女孩想要快點找到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她一直對他萬般依賴。她不會繫鞋帶,她要他幫她繫上。
幾個小朋友在一旁嘲笑地看著她,看著她這個彷彿來自外星的異類。
她跑得太急,以至於踩著了鞋帶,摔倒到地上,她臉上沾滿了灰塵,手也擦破了皮。旁邊傳來尖銳的笑聲,刺中了疼痛。
一隻小手伸了過來,像在島上時一樣。他扶起小女孩,然後蹲下身幫她繫好鞋帶,小手略顯笨拙卻洋溢著溫暖。他起身,看著滿臉委屈的女孩,輕輕為她擦去臉上的眼淚和塵土。他疼惜地說:
“阿美不哭,我會保護你的——”
念鄉給了阿美堅定的信念,給了阿美無限的安全感,遮蔽了阿美所有的無助。阿美是攜著恐懼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的,彷彿黑暗就是她的宿命。念鄉接收她的全部。
“笨女孩,笨女孩,傻子,傻子——”幾個小朋友一唱一和地譏笑阿美。
念鄉將阿美藏在身後,憤怒地看著他們,他像極了一隻發怒的小豹子:“不許你們欺負阿美,不許你們笑話阿美。”念鄉第一次這麼大聲地講話,十足一個小大人的樣子。
“她本來就是傻子,連鞋帶都不會系。”一個小孩兒不服氣地說。
“阿美不是。”純淨的服裝和念鄉嚴峻的表情極不相符。
“她就是傻子,她都不會開水龍頭,她還不會用鉛筆刀,她連鋼琴都不認識,她笨死了——”
“不許你們笑話阿美。”念鄉將不服氣的小男孩摁倒在地上。幾個小孩兒將念鄉團團圍住,念鄉被打得躺在地上,阿美哭得更厲害了。
只剩下念鄉和阿美兩個人。阿美走到念鄉跟前,扶他站了起來。念鄉忍著疼痛笑著對阿美說:“阿美不哭,念鄉哥會保護你的,要堅強,不哭——”
阿美擦了一把眼淚,抽泣著說:“阿美不哭了,阿美再也不要孃親了,念鄉哥會保護阿美的。”
兩個小孩兒的手緊緊地拉在一起,潮溼的眼睛卻盪漾出溫暖的笑容。
想到此處,阿美不免偷笑起來,滿是甜蜜。
“嘿嘿——笑了,美女也做夢——”兩個女生在一旁竊竊私語,對於阿美的表情頗為感興趣。
“美女——”一個紅衣服女生跳到阿美跟前,坐到了她旁邊。
“幹嗎?嚇死我了。”阿美如夢初醒,是同班同學。
“美女也會想帥哥,是不是那天晚上在樓下的那位?”女生神秘兮兮地問。
“哪有——”阿美的兩頰微微泛紅,透出少女的矜持。
“沒有就算了。”女生四下看看,發現座位附近沒人,於是將一個信封塞到阿美手中,並且壓低聲音難為情地說,“好姐妹一場,你可得幫我這個忙——”
“什麼呀?這麼神秘?”阿美看女生面露羞澀,奇怪地拿起信封,念道,“周君尚,誰呀?”
女生趕忙捂住阿美的嘴,祈求著說:“姑奶奶,你小聲點,拜託——”
“可我不認識——”
女生以為阿美是在故意刁難自己,說:“認識,肯定認識,我還見你們在一起呢。剛開始我以為你們兩個好著呢,我就自動放棄了,你們倆可都是校花校草類的人物,我可不敢。但那天晚上見你男朋友那麼痴情,我就放心了——”
阿美正欲說話,女生朝窗外看著。激動地拉著阿美的胳膊說:“快看。他在哪兒呢!”
“小周——”阿美驚奇地問,“他叫周君尚?”
“拜託了,快畢業了,我想抓住最後的機會。”女生雙手合十,向阿美誠懇地點頭。
阿美笑著答應了:“好,交給我了。”
自從進入大學來,收信一直是阿美的專利,對於盲目的追求者更是司空見慣,她早已對此寵辱不驚,她總能坦然平靜地對待。她喜歡將所有的信件完好的收集起來,偶爾拿出來看看是種調侃,對於莫名的禮物則分發給當時在身邊的同學。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