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自來同六丫頭交好——此事,親家母還真是誤會了。”
秋老夫人面上僵了僵,忽地又一聲冷笑,“好,此事就算我誤會。那我只問你,池兒未歸前,你在房中燒的那兩封書信是何由來?”
明思心裡一緊,抬眸直直朝田媽媽身後的雲芳看去。
雲芳被明思冷電般的目光看得身子一顫!
“你怕什麼?”秋老夫人冷厲地看著雲芳,寒聲道,“把你看見的說出來給老太君聽聽!”
雲芳咬了咬唇,上前一步,“將軍回來的前幾日,奴婢領了老夫人的話去見夫人。走到門口便聞到煙味,因少夫人不讓奴婢進房,奴婢就在外頭等著。後來帽兒出來,奴婢瞧見火盆裡是化了的兩封書信。信封上有字,奴婢不識字,可往昔也替夫人封過火漆,故而識得是書信。帽兒見奴婢看那火盆,還瞪了奴婢一眼。奴婢只不敢多話,後來,少夫人便叫帽兒走了。”
秋老夫人冷笑連連,“自你回府後,門房只收了親家老爺的一封信,那還是頭一日。兒媳該不會是連親家老爺的家書也要偷偷化了吧?如今你且告訴我,這兩封書信是從何而來?莫非是天上飛鳥送來的?就算是,那究竟是何人書信,累得兒媳要避人耳目,偷偷摸摸的燒了去!”
說完,轉首看著秋池的神情,秋老夫人心中更生一分篤定,輕輕牽起唇角,似笑非笑,“池兒,你可知兒媳的這兩封書信是何人所寫?”
秋池滯了滯,眉心蹙起,雖不喜母親這般語氣卻是無言以對。
愣了愣後,他不由自主地抬眸朝明思看去。
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知曉了明思所有的秘密。連那樣最不可外道的秘密都告訴了自己,可這兩封信……明思卻從未提過。
而此時,從明思的神情中,他看出了,這兩封信的確是存在的。
是誰的信?秋池想不出來,只望著明思,眸色稍稍遲疑。
秋老夫人餘光一掃,輕聲一笑,朝明思挑眉,“兒媳該不會又說是納蘭五少爺的信吧?”
她敢篤定不是!也敢肯定她不可能推說到納蘭笙身上——哥哥的信,也斷沒有悄悄銷燬的道理。
見明思不語,她輕輕冷笑勾起唇角——原來,這女人果真有貓膩!
她頭一次看到,就覺得這女人一雙眼生得不對勁兒,心裡還奇怪,就這般容色怎還能勾得兒子失了魂?
早前在秋棠院的偏廳,她才醒悟過來,這女人生的是一雙妖孽之眼!
這雙眼,不安份!
廳中一片靜謐,似乎針落可聞。
門外分明是陽光和暖,明媚生輝,在這種寂靜中,偌大的廳內卻莫名生出些冷意。
此刻,隨著秋池的愕然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彙集到明思的身上,得意、譏嘲、猜疑、審視、探詢……不一而足。
原來在這兒等著自己!
還有什麼能比婦德有失更能讓自己跌落塵土的呢?
看了一眼秋池,明思收回目光,靜靜地開口,“秋老夫人難道只因明思化了兩封書信就判定明思婦德有失麼?”
到了這個地步,已是圖窮匕見,何必再堅持……
這聲“秋老夫人”明思說得極輕,廳中眾人的面色頓時變化不一。
秋池神色遽變,猛地緊盯著明思,唇一動,秋老夫人面色頓時陰戾,眼睛微噓地先開了口,“好一個納蘭侯府的小姐!你家中尊長還真是會教養!”
“六丫頭!”老太君緩緩冷聲,“還不給你母親賠不是!”
明思唇角彎了彎,垂眸淡淡道,“老太君,我娘不會趁我不在派人搜我的屋子,更不會隨意的質疑我的婦德品行。”
此刻,她已經明白了秋老夫人的打算。
她並不想休離自己。
不是發了善心,而是想到了比休棄自己更好的法子。
自己戳中了她的心思,讓她在秋池和下人的面前失了顏面,她只怕想的是十倍百倍的還給自己!
一個閨譽有失又難以有子嗣的女子,失去了孃家的依仗,被丈夫猜疑離心,然後再弄進來一個同樣出身的姐妹做平妻——她想看著自己痛苦無依!
而秋池……
看著秋池此刻的表情,明思想起了他早前的那句話,“你但凡待我有五分真心……”——心底涼意開始蔓延,卻不得不承認,秋老夫人實在太瞭解自己的兒子,這攻心之計,的確是上策。
可自己豈能如她所願!
秋老夫人面色一僵,老太君驀地出聲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