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起身。
太后忍不住笑,“陵兒莫慌張,你父皇當年可不比你穩重。”
一句話說得建熙帝和上官皇后都笑了起來,左右近侍宮女面上也是笑意。
這等喜慶的笑意並無不恭敬之意,建熙帝自然不會降罪。
按照禮節,建熙帝和太后皇后分別說了幾句寄望叮囑的話,太子和覆好紅蓋頭的太子妃便被引入了仁和宮的新房寢殿。
司馬陵並未將他原來的寢殿作為新房,而是將太子妃寢殿設在了仁和宮的西面。
大婚新房也設在此處。
雖說一般太子大婚新房並非一定要設在太子寢殿,但將新房設在西面實在是有些於理不合。
上官皇后聽聞後無奈的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沒有反對。
撒帳、合衾……
最後到結髮,明汐接過金剪從發端剪了束髮下來交給喜嬤嬤,喜嬤嬤又將剪刀遞給司馬陵,司馬陵卻從袖間拿出一束束好的青絲遞給喜嬤嬤。
喜嬤嬤頓時一愣,不自覺轉首看了一眼正在紅蓋下嬌羞的太子妃。
“還不接著!”太子的語聲淡淡傳來。
喜嬤嬤轉首一抬眼,卻見太子謫仙般的玉面上竟然全是寒意,頓時身子一顫,心底冒出涼氣,哪裡還敢出聲,忙伸手將托盤奉上。
卻一個眼尖又見太子大紅的袍袖上溼漉漉的一團……
不覺又是一呆,餘光不由地便朝桌上那金盞望去——難道方才這合衾酒……
只一念,便不敢再想下去,趕緊將目光收了回來,眼觀鼻,鼻觀心,心下不定,連例行的恭賀祝詞也說得有些乾巴巴地,全無喜意。
一應完成,喜嬤嬤躬身帶著侍女們退下。
殿中便只剩司馬陵同新晉的太子妃。
明汐垂首坐在床邊,紅紅繡金鳳祥雲的蓋頭輕輕顫動著,從蓋頭下看著不遠處的那冕服下的雙明珠翹頭五福金龍雲靴,心中是喜不自勝。
可等了許久,那雙雲靴還在原地,她不禁有些侷促,猶豫了些許,終於忍不住帶了幾分嬌羞,“太子哥哥——”
司馬陵冷冷地看著她,半晌,終於壓住心中的萬般心緒,用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聲音道,“累了一天了,好生歇著。”
言畢便轉身。
明汐心中一急,“太子哥哥,你,你要出去?”
只聽腳步聲頓住,淡淡的語聲傳來,“父皇交給我的奏摺還有許多未看,都是緊要的。這段時日政務繁重,你自個兒先安歇吧。”
“太子哥——”
還未說完,腳步聲已經遠去。
明汐呆滯的頓住話頭,扯下蓋頭,只見那抹欣長的身影剛剛消失在內殿門外。
過了片刻,紫茹走了進來,望了滿臉鐵青的明汐一眼,遲疑半晌,低聲囁囁,“太子殿下他,他……”
明汐“唬”的起身,走到桌前便欲一掃,紫茹見狀趕緊撲上去護住,“小姐——太子妃使不得!”
明汐動作被阻,心中漫天怨氣無處可發,頓時“啪”地摑了紫茹一掌,鳳目倒豎,“何時輪到你來管我了!”
這一下明汐用了大力,紫茹臉被扇得一偏,頓時火辣辣的疼,卻不敢吱聲,只強忍著道,“太子妃息怒,奴婢這都是為了太子妃好,這殿內殿外都是人。太子妃莫落了口實,若叫皇后娘娘太后娘娘知曉,對太子妃也是不好。”
明汐摑了這一掌,怨氣出了些,腦子也冷靜下來。
自然也明白紫茹說的道理。
緩緩吐了口氣,走到床邊坐下,沉臉半晌,咬牙道,“你說太子殿下這是為何?”
聽得那聲夾了些隱怒和冷氣的“太子殿下”,紫茹微微愣了愣,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對於太子殿下的離去,紫茹心裡也滿滿都是猜疑,但也十分明白此時不能說真話。
斟酌了片刻,她小心道,“奴婢以為太子妃不必多慮。大婚之後,太子殿下便要親政,太子殿下想必是心憂政務。方才奴婢看著太子殿下的確是朝書房去的。”頓了頓,又道,“太子妃入宮前不是也打聽過麼?太子殿下於……一道向來淺淡,連伺寢也是極少召喚。所以,奴婢以為太子妃還是多體諒些。”
明汐陰沉著臉,鳳目寒光一閃,“你當我是傻子麼?”冷笑一聲,“忙於政務?忙得連大婚之夜都要看奏摺?”
紫茹一噤,遂垂首不語。
她並不傻。
從早幾年到如今,她早已看出太子殿下對明汐並無情意。
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