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銀子能解決的問題便不是問題。”
若捐出全部身家能換得安然脫身,她毫不遲疑。
出秋府並不難,一包藥便能解決。
可是出了之後呢?
那日明汐來北將軍府顯然是臨時興起,而司馬陵遠在宮中卻來得如此之快,只說明一點——訊息是有人傳遞給他的。也許是納蘭侯府的耳目,也許是明汐身邊的,也許……
這種時候,她並非自作多情,只是她不能犯錯。便是有一分的可能性,她也不敢冒險。
如今的她,若真陷入宮闈,除了生不如死,就只有死路一條。
比當初在納蘭侯府時更不如。
不能輕易動作,可留在這北將軍府也是危機重重。
秋老夫人顯然是另有盤算。
究竟如何,她不得而知。
她只能肯定她的用意絕非良善!
那日去到她房中聞到的那股酸臭兒,她很是熟悉。因為當年,她曾用這個藥對付的那對“奼紫嫣紅”,而她自己,也曾為了出納蘭侯府而用過。
後來,她派藍彩偷偷去查了秋棠院倒出的藥渣,果然,發現了灰灰草的殘渣。
能將自己拉脫形——明思也佩服她能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
比她當年敢下本錢多了!
可是,眼下卻是一個僵局。
明知道身邊有一頭快發瘋的母狼,可是沒有想出萬全之策前卻不得不留下,只因為,外間還有更可怕的囚籠。
對於司馬陵,明思全然半分旖旎心思。
他為何會看上自己,何時看上自己,明思全無心思去猜。
那日去給老太君賀壽,她只確定了一點,那就是司馬陵確確實實對自己有心思。
她故意揚起笑臉面對秋池時,那一瞬間,司馬陵的眸光變了。
極快,他就垂了眸。
一旦有了這個方面的猜疑,那直覺也會驚人的敏銳起來。
何況,憑兩人在行宮時相談甚歡的交情,他何至於對自己連笑意也不露一絲。
可是,肯定了猜測,心中沒有半絲喜悅,只覺沉甸。
生存是第一需求,自由是第二需求。
有了這兩個最渴望的需求,其他的東西對她而言都不重要。
經過了北將軍府這段經歷,她只明白了一個道理。
愛情不是不美好,只是,不適合她,除非,她願意委曲求全。
可是,在瀅娘床邊的誓言不僅僅是對瀅孃的誓言,也是她對自己的許諾。
看著秋池如今的模樣,只讓她更堅定了這個想法。
這十來日,所有該安排的,該轉移的,都安排好了,唯缺退路之法。
她要離開不易,要帶帽兒一起離開,更不易。若是讓帽兒先出府,必然會引起疑心,不說其他,只怕秋池頭一個就會生疑。
要丟下帽兒,明思萬萬做不到。
她已經嘗過太多被人放棄的滋味了,帽兒這一根筋的丫頭,連藍彩嘗試著說了一句讓她先留在她身邊,她都要淚水漣漣,明思實不忍。
故而,只更難。
看著書房窗外碧空如洗的明媚豔陽天,明思的心裡是從未有過的發沉。
只不過想好好的,簡單的活著,為何就這樣難?
身為這個世界的女子,難道就一定依附和順從的活著嗎?
不!
明思深深地吸氣,無論他人如何,但凡有一分希望,自己都不會屈服。
失去自我,雖生猶死。
這一生,只願跟著自己的這顆心,可以屈辱,絕不屈服!
帽兒坐在書案旁的小杌子上,托腮眼巴巴地望著明思,心中使勁兒嘆氣——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連她都快憋死了,小姐只怕是更難受了。
那老太婆竟然給自己下藥來哄將軍,那些話兒說得比唱的都好聽,可她在一旁聽著卻只冒冷汗。
原先小姐說過有種鬼剝了人皮來畫了給自己穿上,帽兒只覺著,這秋老太婆比那畫皮的鬼還要��恕�
一開始,她不明白。
小姐已經有了那灰灰草的藥渣做證據,為何還不同將軍揭穿秋老夫人。
待她實在忍不住問了,小姐才道,“說了只會讓矛盾激化。她連給自己下藥都能做,若是撕破了臉,不是魚死,便是網破,反倒是個死局。到時候,咱們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
她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