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思無奈的點了點頭,“是三姐姐走後我才發現的——”
納蘭笙噎了噎,“那,那……相助富貴離宮的也是你!那你那回讓我約太子來府中,便是為了此事?”
明思又頷首,將富貴姐弟的事又說了一遍。
納蘭笙無語嘆氣,原來明思是這樣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這天道因果也太……說是巧合,可冥冥中似乎真有天意……
扶了扶額,納蘭笙道,“六妹妹,不若你還有甚驚人的事兒,都一併告訴你五哥吧——你五哥這小心肝兒,還是一次折騰個夠的好……”
明思看著他眨了眨眼。
納蘭笙瞪大了眼,“還真還有?”
明思被他看得微微一頓,少頃,輕聲細語的,“其實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兒——四年前,我在太子袖袋裡放了張紙條,告訴他有人在他食用的金玉果脯中下了毒。”
納蘭笙呆愣片刻,拍了拍額頭,起身在屋子轉了幾步,“這還叫算不得什麼大事兒?我,我……”
明思笑了笑,“當時我擔心他在府裡出事連累咱們,所以就——五哥,你也知道我孃的出身,正好那**給了我那果脯匣子,說來這事兒,還得算你一份兒才是。”
聽著明思語氣中的輕描淡寫,不以為意,納蘭笙只覺更加無語。
這個六妹妹不聲不響做了這麼多驚天的事兒,自己還跟沒事兒人一樣。
天大的功,她也不貪,身敗名裂的重罪,她也不懼。
這樣的性子,天上地下,只怕再尋不出第二個了。
納蘭笙只覺自己這一晚上受大刺激了!
第兩百零二章 皇帝非人
(三更)
看著納蘭笙的模樣,明思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告訴他九年前冰窖救了司馬陵的事兒了。
納蘭笙轉了半天,忽地停住望來,“這些事兒,太子殿下可知曉?”
明思搖首。
納蘭笙蹙起眉頭,總覺著有何處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仔細一回想,驀地想起太子殿下曾在府中查一個小丫鬟的事兒,心裡頓時一怔。
可轉念又一想,太子殿下查人是七八前的事兒,可明思放紙條卻是四年前的事兒,時間差得遠,應是沒有干係的。
“六妹妹,”可還有些不放心,納蘭笙看著明思,“你說太子殿下給了你一塊玉牌?是什麼樣兒的?”
“白玉的,一面兒是牡丹花兒,一面刻著仁和宮的銘記。”明思微微顰眉,“可有什麼不對?”
白玉的,這麼說只是二等令牌,納蘭笙心裡鬆了口氣,搖了搖首,“沒事了,我只怕那玉牌貴重,六妹妹拿著不知事兒,萬一出了什麼岔子就不好了。”
明思莞爾一笑,“我當日問明白了才拿的——五哥哥還當我真不知輕重啊!”
納蘭笙呵呵一笑,兩人這一說就說得遠了,原本心裡那點煩悶也散了不少,納蘭笙又忽地想起清查常妃黨羽的事兒——六妹妹這般機敏,或許能支些招兒也未定!
納蘭笙素來是行動派,這樣一想,便上前拉著明思在茶床坐下,低聲道,“六妹妹,我也有件事兒要同你說……”
當下便將那夜的始末細細道了,又將自己和秋池查到的相關情形都一一道了。
說完了,看明思面色,卻見明思只最開始時,稍稍露了些許異色便淡定如一,心裡只覺又是心服又是嘆息——納蘭家這麼多女孩兒,沒一個能及得上這個六妹妹。若按老太君的期許來說,若是明思入了宮,那納蘭家定然有一番大造化。可這個六妹妹卻全然沒有一般女孩兒的心思,既對太子的絕世風華沒心思,也對那滔天的富貴權勢沒心思。而一門心思想入宮的五姐——後路卻是未可知……
看著明思垂眸沉吟的神情,納蘭笙心中不免輕嘆——不知若是父親母親當年未曾信那讒言將六妹妹送走,而今當下,又該是如何一個光景?
想起前塵如今這種種,他也不由的暗自苦笑搖首——一切的一切,是天意還是人意,人算還是天算,已然是說不清了。
如今一切都沒有回頭路。
明汐會如何?納蘭侯府日後又當如何?他已是不敢去想。
今晚聽明思告知了那般多隱秘,他也看出了明思對宮闈的那股深切厭惡。
若非必要,明思分明是不想有絲毫沾惹。
救駕那樣天大的功勞,明思都可滴水不漏的一遮掩就是四年,今夜若不是看自個兒心情不好,明思說不定連自個兒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