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歉然地看了明思一眼,明思輕輕搖首示意,兩人邁步前後進入。
邁進門口,抬首隻見太子長身而立,迎面相待。
只見他頭束玉冠,一身銀袍光華流轉,下襟上繡著幾支暗紋的細竹,玉潔的面上帶著些許淺淡笑意,一雙鳳目卻是湛然有神。
明柔走在當前,見太子這般神容,心裡不免微微一怔。
多時未見,太子似乎有些些變化,以往在在納蘭府時從未見太子有過這般的神情和眼神。
看起來,好似多出了幾分親切和熟稔。
“見過太子殿下。”心裡雖有些奇怪,但禮不可廢,明柔對著太子盈盈一禮。
明思也同時福身。
“兩位不必客氣,請過來入座。”司馬陵注視著二人,視線輕輕一掃,落在了後方。
大約是為了今日大夫人的葬禮,明思今日是一身銀白。
上身一件一字襟的銀白色折枝束腰小襖,襟口是淺淡的綠色折枝繡。小襖下配了一件月白百褶雲紋素裙。
梳著流蘇髻的發上,只簪了幾點零星錯落的寶藍色寶鈿,再斜斜簪了一支通透的玉簪,耳垂上戴著一對水滴形的碧玉耳墜,通身上下再別無他物。
她盈盈福身,動作有著說不出來的韻味。
福身之際,只見纖腰如柳,盈盈不足一握,身姿極是婀娜。
直身而起,通亮的燭火下,一雙如漆般的眸子直直朝司馬陵望來,清亮通透中似藏著一抹探究。
四目相對,司馬陵心中驀地一跳,有些不自然地移開視線,語聲竭力平靜,“兩位入座說話吧。”
明柔輕輕頷首,款步行到桌前,明思跟上,三人入座。
入座後,司馬陵望了二人一眼,“明柔妹妹的信,我已經看過了。”
明思一怔,明柔含笑朝明思微微示意,轉向太子,“殿下託六妹妹帶的話,明柔也收到了,”頓住,輕輕垂眸片刻,明柔起身退後一步,深深一禮,“明柔謝殿下寬恕之恩。”
司馬陵笑了笑,起身虛扶,“你小時候也常喚我‘太子哥哥’,如今多時不見,倒是生分了。”
語聲中帶著幾分笑意,卻隻字未提明柔同鄭書遠私情一事。
明思帶回的那番話,已經說明太子顯是已經知曉她對鄭書遠的那份情愫,明柔這一番請罪自然是為此。
太子可以不責,但她卻不能不謝。雖然她心知太子對她向來未有過情意,但她的這份情愫,卻實實在在是為規矩所不容,且情節可大可小。
明柔心中生出幾分暖意,眸中便帶出幾分真摯感動,“多謝——太子哥哥。”
無論太子最後知曉母親之事後會如何,但起碼眼下這份寬容是值得自己感動的。
司馬陵清風朗月的一笑,抬手一指座位,“莫要再拘禮了,坐下說話吧。” 明柔落座後,看了司馬陵一眼,卻是未開口。
司馬陵眸光微微一閃,“此處也無外人,明柔妹妹有話直言便是。”
明柔微微沉吟後抬首,“太子哥哥,此事與六妹妹無干,可否容明柔單獨稟報?”
司馬陵聞言“哦”了一身,又輕輕垂眸 ,片刻後,“這樣啊——”
明思起身,“殿下容明思暫退。”
未曾想到明柔這般執著,司馬陵心中無奈,只得頷首。
明思福身一禮,轉身退出。
屋中只剩太子同明柔二人。
明柔忽地起身,退後三步,拜倒在地,“明柔請太子哥哥恕罪!”
司馬陵頓時一愣,看著明柔跪伏的身影,眸中閃過一抹異色,心中霎時幾分明瞭。
看來自己猜測得的確是沒錯了,鄭氏同那人果然有關係。
眸光微微沉了沉,語聲卻平靜依然,“方才不是已經說過了麼。明柔妹妹怎又請罪?還是起來說話吧。”
明柔未起身,伏地沉默片刻,“太子哥哥,我娘她乃是自盡而亡。”
“自盡?”司馬陵眸光一閃,“起來說話。”
明柔起身後,司馬陵道,“你信中說有話同我說,可是此事?”
明柔輕聲道,“是。”
司馬陵目光炯炯,“你如何知曉此事?前些日子你不是一直病重麼?”
明柔垂眸默然良久,“我娘是因我而死的,她怕牽連於我,所以才走上絕路。”
司馬陵輕輕垂眸,“為何?‘
“數月前,我同母親去純元觀敬香,我無意間發現母親同一婦人在後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