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想起在何處見過那瘸腿女子,心下猛驚之後,幾番思量,忍不住就開口了。
榮烈這塊玉佩的重要性,他自是最清楚不過。
這塊飛雲神獸玉佩非但是嫡出皇子的身份證明,還是一塊重要兵符。持此佩,不僅可自由進出宮禁,擁有面聖之權,更重要的是,此物還是號令八萬黑甲軍的令符。
這樣重要的東西,若無因由,榮烈絕不會離身半步。就算失落,也不可能像如今這般,提也不提一句。
正因為清楚,故而,他心中一記起舊事,便添了些隱憂。
可也不十分確信,當初在御花園中只是遠遠得見。他目力雖好,但當夜人頭攢動,他也只能看個七八分。雖覺那夜被那襄城侯世子一拳打中的丫鬟容貌同那雪山中的瘸腿丫頭極其相似——可那丫鬟卻並未瘸腿……於是,他又有些拿不定了。
但事情太過湊巧。
若是同其他人形容相似,也就罷了。可那夜那丫鬟卻是北將軍府的丫鬟,這事兒就非同小可了。
布羅並不知那夜後來發生的事兒,當日計劃意外失敗,他也只是暗自可惜,並未多想。
而榮烈生性高傲,自然也不願屬下知曉自己被騙。就連當日夜闖明思香閨,也是獨自而行,並未告知布羅。
在北將軍府吃了癟這種糗事,自然更不會透漏半分。
是以,布羅並不知他的主子已經同明思照面幾回,更不知,明思就是兩年前反打劫他們二人,讓榮烈吃了生平第一個大虧的“江湖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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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星河迢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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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思當時膚色太過黑黃,他反倒未有看清,只對那圓眼睛的丫鬟印象還深刻些。此番,記憶復甦重疊,只覺兩人容貌相似太過,故而,心中著實不安。
問話出口之後,他便小心翼翼地望向榮烈。
只見榮烈垂了垂眸後,瞟向他,“你問這個作甚?”
兩個親隨中,布羅性子圓滑,最會看他臉色。這些時日,他從未提過那玉佩,布羅卻刻意問起——定然是有因。
布羅囁囁,“屬下想起一件事兒,不知當說不當說?”
榮烈眼底異色一閃,看了他一眼,便提步朝中堂行去,“進來。”
兩人進入中堂,榮烈在座首落座,侍女趕緊上前奉了茶,榮烈淡淡道,“人都下去。”
廳中伺候的幾人便退下。
榮烈端起茶盞,揭開茶蓋蕩了蕩,飲了一口,放在一邊,將手搭在扶手之上,手指輕叩,“說吧。”
布羅猶疑片刻,才湊近低聲道了一句。
話聲還未落,只聽“咔”一聲,他驀地一愣,低頭循聲一看,只見榮烈手下那紫檀木的扶手竟然裂開了一道細細的縫隙!
他一怔,朝榮烈面上看去,只見榮烈的面色卻似有些奇異,不由愣了愣,“主子?”
榮烈面色僵了片刻,忽地展顏輕聲笑開。
一笑間,一雙琥珀眼中頓時光華流轉,眸中更有金芒點點生輝。本就俊美絕倫的深邃面容,在這笑容中,更是勾魂奪魄般的生輝勾人。
布羅滯了滯,全然不明所以。
分明前一刻王爺還極是惱怒,怎下一瞬,竟會笑得如此開懷?
榮烈笑了半晌,突地朝布羅斜眸看來,勾了勾唇角,“你只識得那丫鬟?”
布羅微愣,垂眸沉吟片刻,忽地腦中靈光一閃,面色驀地一變,猛然抬首卻是不置信的吶吶,“主子,你是說那四兒姑娘是——”
榮烈懶懶一笑,長身而起,眸光湛然熠熠,“雖無十成十,卻也九成九!”
他一直在猜疑這個女子的身份。
在雪山上就心生疑竇,那夜臨別相見後,心中好奇更甚。
這二十來日的歸程中,也每每思量。愈是想,便愈是心疑。
行徑這般大膽怪異的女子,但凡見過一次,便絕無可能忘記。
可他翻遍記憶,也尋不出見過那樣一雙眼。他能篤定,若是見過,他絕無可能不記得。
卻沒想到,他真是見過。
只是那一夜卻是驚鴻一瞥,並未正面對視。那女子一直躲在路夜白身後,未曾同他對視。結果,他只依稀記得那那女人有一雙大眼,卻並未細看仔細。
而今聽布羅一說,他心中便通透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