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內殿的門撞開。
只見裡面火光熊熊,火舌吞吐間,只見殿內整整齊齊的擺著五具屍骸,身上已經燃起了火舌,但細看之下,依稀還能辨出男女和各自身份。
榮俊瞥了一眼,退開,“滅火,把人移出來!”
數人上前,將幾具燒得漆黑遺體滅了火,搬了出來。
榮烈招了招手,數個燈籠火把湧進,又有侍衛帶了數個宮人進來辨認。
宮人們不忍相看,強忍著看了幾眼,將幾具屍體身份道出,又有宮人忍不住抽泣,“皇后讓奴才們走後,就將殿門關了……沒人再出來了……”
榮俊轉身笑看榮烈,“十七叔,怎麼看?”
榮烈垂眸,淡淡道,“還能怎麼看?”
榮俊呵呵一笑,伸手拉了他一把,“走,咱們逛逛去。”想了想,“不如去司馬陵那小兒的宮裡看看去——你不是愛字畫麼?聽說這位太子爺跟你是同好。”
榮烈可有可無地笑了笑,斜看他一眼,“你自個兒想淘寶貝,倒借我的名頭。”
說歸說,還是跟著提步走了。
在宮人引領下,不多時,兩人便到了仁和宮。
四散的宮人已經被西胡兵士押看起來,瑟縮的縮在牆邊,有的面前還擺著一個古玩擺設,金器等等。
兩人掃了一眼,便直接朝內走,到了太子寢殿跟前,引路的宮人怯怯道,“這便是殿下寢殿。”
兩人對視一眼,抬步便行。
在寢殿內逛了一圈,兩人索然無味的四處看了看,便朝書房行去。
到了門口,榮俊便皺了皺眉,“怎麼好大的腥味兒?”
說著,低頭一看,原來一路都的蜿蜒的血跡,因是夜間,持燈籠的侍衛在前後,他們只顧著看,也未注意腳下。此刻,連他的馬靴底也沾了些。
門是虛掩,榮烈抬腳一推,便開了。他的靴底卻是乾乾淨淨。
榮俊嘴角抽了抽,不滿地看了榮烈一眼,“十七叔,你可不厚道。”
榮烈挑了挑眉梢,看他一眼,“吃一塹,長一智——下回你就記住了。這走路,就得看路。”
說完便抬眼朝門內望去,門內倒是通亮一片——只見門前不遠處,是一大灘已經變黑的血跡,卻還未完全凝固。
榮俊嫌惡地看了一眼,這樣他如何能進去看,遂吩咐道,“來人,給孤把這兒弄乾淨些!”
一炷香後,清理乾淨了,兩人才邁步而入。
榮俊走到博古架邊,目光一一掃過,輕聲一笑,“倒還真是些好玩意兒!”
榮烈站在屋中目光四下淡淡一掃,忽地頓住,定在了書案對面的牆上。榮俊被他神色一引,走了過來,“看到什麼好東西了?”
榮烈淡淡一笑,“這鷹還畫得不錯。”
“哦,我也看看——”榮俊笑了笑,走到跟前,他知榮烈眼界高,輕易不讚人,聞言也起了好奇心,站定抬眼望去——一看之下,卻是眼角一跳,驀地一愣!
榮烈聽得他說了半句,未見下文,轉首一看,只見榮俊的神情卻有些奇異,不由失笑,“怎麼了?即便我說好,你也不用這般吧?”
榮俊回過神,神色瞬間恢復,呵呵一笑,上前將那畫兒取下,迴轉過來,“十七叔,這畫兒怎沒落款?”
榮烈瞥了一眼,“這字兒是那司馬陵的——這畫兒麼,倒不似他的筆法。”
榮俊垂了垂眸,忽地抬首笑道,“這畫兒有些意思,十七叔不如……”
沒有說完,言下之意卻是明顯。
榮烈看了上面司馬陵的題詩一眼,眼底諷色閃過,“你要就拿去吧。”
榮俊笑了笑,將畫兒遞給一旁的侍衛,看向榮烈,“那十七叔就再看看,我出去轉轉。”
榮烈輕輕頷首,榮俊便轉身出去了。
在室內又看了一圈,榮烈無趣,便準備轉身,腳步一動,卻踢到了一個卷軸。
低頭一看,似乎是一副字幅。
布羅和沙魯此刻也站在書房門前,見榮烈將那捲軸踢了踢,似想翻開。布羅趕緊走了進來,將那捲軸拾起,在榮烈面前展開。
看得上面字跡,榮烈神情一怔,浮起了幾分熟悉感。
布羅見榮烈神色,也探首看去,邊看便讀,“醉裡且貪歡笑,要愁那得工夫。近來始覺古人書,信著全無是處。昨夜松邊醉倒,問松我醉何如?只疑鬆動要來扶,以手推松曰去……”讀完後,抬首起來,“主子,這字兒怎麼有些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