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後的明汐一眼,他恭敬道,“主子讓屬下將人交給殿下處置。”
頓住口,又上前低聲道,“這就是大漢的太子妃。”
榮俊身為西胡太子,宮城一破,榮烈便飛鴿傳信給他。他自是知道事情始末,聞言一愣,便將興味的目光朝明汐看去。
“倒是個美人……”看了片刻,他唇角噙笑著道了一句,同榮烈說的卻是同樣的一句話。
明汐只隔了幾步遠,聽得仔仔細細,聞言卻是心中一慌!來不及品味這位西胡太子言中的含義,只擔心這太子又如同榮烈一樣——心下念頭一轉,便眼一閉,軟軟地倒在地上。
一干人等的目光都注視在這個美人兒身上,除了布羅。見好好地說著話,太子神情一怔,後面馬上那一堆人也神色異樣,他才回首看去,卻是一呆,“怎麼暈了?”
榮俊也是生奇,他不過說了一句“美人”,這太子妃就倒了下去,不覺訝然。
布羅撓撓頭,看向榮俊,“殿下,這……”
榮俊輕聲一笑,隨意地抬了抬手,“帶下去,尋個轎子來帶走。”
身後便跳了兩個人下來,將明汐給抬了起來,帶到了一邊,等人尋轎子來。
他們叔侄關係還算來往得不錯,對榮烈的性子也有幾分瞭解,他既是讓自己安置,也就是說這個美人給了自己了。
他用興味的目光在明汐曲線玲瓏的身體上下打量了一下,唇角現出笑意淡淡,看向布羅,“回去給你主子覆命吧,就說人我收下了。”
布羅一笑,頷首,“王爺還在宮門口等著殿下呢。”
榮俊“哦”了一聲,似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首,一勒韁繩,“那孤便先行一步,免得十七叔久等。”
布羅頷首行禮。
榮俊打馬便行,馬蹄聲響起,一行從布羅身前過去了。
布羅好奇地又看了一眼被人扶到路邊還未醒過來的明汐,眸帶不解地搖了搖首,提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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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烈和榮俊匯合後,在降順的宮人帶領下,直接就到了乾清宮。
夜色中,緊閉的殿門縫隙中有淡淡煙霧氣散出,抬首朝上看去,只見宮牆內火舌已經串到了重簷之上,將黑黝黝的夜幕撕開。
方圓半里之內,都亮若白晝。
榮俊看了一眼榮烈,“都在裡面?”
榮烈淡淡挑眉道,“開啟一看便知。”
言畢,身後便有數人尋了粗大的木頭來欲撞殿門。
只撞了一下,那殿門便“嘩啦”一聲開了,玉蘭身形筆直的站在殿中,秀麗的面容上平靜若水。
在她身後是緊閉的內殿殿門,有隱隱的紅光從縫隙中透出。
李嬤嬤、香櫞,還有兩個中年藍衣太監,四人皆是面色發紫地倒在內殿門前。雙眼緊閉,鼻埠旁都是發黑的血跡,面上神情卻都一色的平和。
玉蘭看著兩人,忽地輕蔑一笑,“西胡蠻夷!”
榮俊榮烈兩人身後的帶刀侍衛一聽,便怒目相向,把刀欲上。
榮烈抬手止住,目光在殿中徐徐一掃,最後,看向玉蘭挑眉一笑,“都死了,你還有什麼話要說麼?”
這個女人他是見過的,資料也清楚,是司馬陵身邊一等一的紅人。
榮烈瞟了一眼後面的內殿門,沒有再說話。
玉蘭冷冷地看著他,垂了垂眸,復抬起,定定看著他們二人,“陛下、皇后娘娘、殿下、側妃娘娘,還有茹夫人都在裡面——太后也自盡在慈寧宮,你們要如何處置?”
這問的處置的意思,自然是說如何處置他們的遺骸。
榮烈淡淡看了她一眼,將目光轉向榮俊。
榮俊溫文爾雅的一笑,提步上前,“你不是說我們都是西胡蠻夷麼?怎還問我們這個?”頓住,又抿唇笑了笑,眸光柔和似勸導,“這位姑娘,人死如燈滅,一了百了。身後百年,誰還記得?這人啊,就該及時行樂,死了一閉眼,就啥都沒——”
說到此處,忽地頓住,輕垂了下眼簾,才又抬眸笑道,“好了,你也不必擔心——好歹是皇族,孤會奏請父皇,儘量給他們個臉面的。”
玉蘭靜靜地看了他半晌,也知如今能得到的也就這話了。垂眸笑了笑,轉身走向側門,忽地加速,朝紅漆的立柱撞了過去——血花四濺,她唇邊露出了一抹飄忽笑意,緩緩地順著柱子,倒了下去。
榮俊轉開眼,搖了搖首,“來人,開門!”
身後的人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