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富足,卻也樂得無拘無束的逍遙。
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有女人的地方就更多計較。這一點,卻是與人多人少無關。
此刻,天色薄暮,幽幽暗藍的天幕下,是一片起伏連綿的雪白。
半山腰,數個屋舍處相鄰,組成了一個小小的村落。在寧靜祥和的暮色,各家屋舍灶房煙囪上,都冒出了裊裊炊煙。
這個小村落外,大約相鄰百十米的地方,是兩個相鄰的小院子。
這是一家外姓姓姚的兄弟逃荒到此地來建的。村裡人雖淳樸,但也排外,只允許他們將房子建在村外相鄰處。
他們想著有個照應也好,故而也就未再討價還價,房子就這樣建起來了。
雖簡陋,卻是結實實用。
後來兩妯娌不和,弟弟一家便將房子賣給了兩姐妹,然後搬走了。
這家的嫂子原本想攆走了弟媳一家,好佔弟弟一家的房子。這深山老林的,房子建得再好,也沒市場。
誰知半路殺出程咬金,弟媳拿這一筆不菲的銀子,歡天喜地的搬走了,卻搬來兩個看似柔弱,卻兇悍得緊的姐妹倆。
這家姐妹搬來三個月,開始還平靜。
但因這姚嫂子心有不甘,又愛貪小便宜,想著兩個弱女子好欺,便有些持強凌弱的意思。可這兩姐妹也不是好相與的,小虧吃,大虧不吃,少虧吃,次數多了,卻還是不讓的。
久而久之,兩家摩擦就多了。
所幸的是,姚家大哥人還老實,所以,雖說小摩擦不少,但大動干戈的時候,卻還沒有出現過的。
這一日,兩家的女人隔著半人高木柵牆,又爭執開了。
姚家嫂子身材高瘦,身上穿著一身藍底紅花的襖子,臉頰瘦削無肉,此刻,她叉腳叉腰地站在雪地裡,如同一個穿了衣服的人形圓規。
她一手提著鍋鏟,斜看著和她只隔了一道木柵的帽兒,撇了撇嘴,“你哪隻眼睛看見是我拿了?你家院子的東西丟了就問我家要,那我還說我家還丟了東西呢?我找誰要去?”
帽兒氣呼呼地看著她,“這兒就咱們兩家,除了你還有誰?我家小——”頓了頓,“我姐姐天亮時才從外頭陷坑裡拿回來的山雞,放在院子裡用雪捂著,你把雞刨了,又把雪堆捂上,你當我不知道麼?就你才幹這種事兒!又不是頭一回了,快把我家的山雞還回來!”
她們來時,雖然讓人運了不少糧食上來,可這肉類卻是奇缺,醃肉雖不少,但新鮮肉便奇缺。
明思便琢磨著那些動物的屬性,在一些地方挖了陷阱,放了餌料。
時不時的巡一回,還是會有所收穫。
這新鮮肉平時還好,如今家中有病患,正當需要熬湯補用,故而,帽兒才氣憤得緊。
見帽兒氣得緊,姚嫂子愈加得意,反正也沒人看見她拿,便有些有恃無恐,呵呵嬌笑著,“圓規”霎時不規則地亂顫,“真是好笑!你家揀了個野男人,養不活就養不活,還偏要管別人家要東西——沒本事就別揀啊,一個瘸子,一個醜八怪,想男人想瘋了吧!”
“你才醜呢!”帽兒氣急,原先不會罵人,如今也調教出來了,“你看看你自個兒那德行,身無二兩肉,就是骨頭蒙了層皮子——人醜心更醜,一天到晚偷雞摸狗。人家連村子都不讓你進了,你還好意思說別人醜!就不知是誰,被自己男人打得臉都腫了!那才叫醜呢!”
“你——”姚嫂子臉皮漲紅。帽兒此言正正戳到她的痛腳,一個月前,村裡來人同她男人說了,如果發現她再進村子,就讓他們一家離開。
老實巴交的姚大哥也是要臉的,當夜,關著門狠狠地揍了她一頓,勒令她不許再進村。
說到這個,帽兒很是洩憤。
這三個月,她們可是沒少被這女人折騰。
最開始,她們抱著與人為善的態度,想著遠親不如近鄰,每每她有所求,總是大方應允。
後來發現,這姚嫂子從來是有借無還,活脫脫一隻人形貔貅,只進不出。於是,慢慢地,便不再隨意借東西給她了。
後來,卻總髮現自家的東西老是不翼而飛。
從晾曬在院子的衣服,到從村裡買來堆在院中的柴火,甚至有一回,沒關灶房門,連剛切好的臘肉都少了半盤……
先是忍,到了後來,愈來愈烈,忍無可忍,便勿須再忍了。
好在姚大哥為人實在,每每上訴,總能將東西拿回。
而這姚嫂子也學精了,每回只趁姚大哥進山時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