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沙魯頓時想起布羅的囑咐,遂咳了咳,“其實,王爺也挺好……”
這兩日,帽兒對榮烈雖有些改觀,但心裡覺著榮烈離這“好”字,還是有十萬八千里。
帽兒鼻子裡哼了一聲,撇嘴道,“你當然說你主子好了——反正,他是配不上我家小姐的!”
“為何配不上?”聽得帽兒這話,沙魯才警覺問題的嚴重性——看來,這小丫頭還真不是一般的對王爺成見啊!
帽兒翻了個白眼,“你家王爺欺負過我家小姐好幾回——還是個花心大蘿蔔!”不用說,這“花心大蘿蔔”一詞也是跟明思學的。當年,老太君要把明柔許給魯王的嫡次子,明思就嘟噥過一回。說那男人府中的侍妾眾多,花心大蘿蔔一個!
沙魯雖未聽過這新鮮詞兒,但“花心”一詞,卻是盡人皆知含義的。心裡頓時一急——難怪王妃對王爺不冷不熱的,原來是這個原因!
“你可別誤會——主子不喜歡女人的!”沙魯一急,趕緊替榮烈解釋。
“不喜歡女人?”帽兒嗤笑,白他一眼,“王爺不喜歡女人,原來府中那一百多個侍妾是哪裡來的?你少哄我了——我早就打聽清楚了!”
沙魯噎住,拉了拉韁繩,放緩速度,心道,這個誤會可得解釋清楚,遂正色看向帽兒,“主子有主子的苦衷。原先王府中確有不少女人,但大多是歌女舞娘。且不少是皇上太后以及各家宗室大臣送給王爺的。王爺又轉送了些出去,留下的侍妾不過二十來人,何時有一百多個?那些不過是以訛傳訛,你真的弄錯了!”
二十來個?
帽兒一愣,一愣後,將一百多個同二十來個比較了一番,心裡還是覺得鄙夷,“二十多個就很少麼?”
沙魯再一噎!
他本是不善言辭之輩,帽兒臉上的鄙視明顯之極,可他卻不知該如何分說,愣了片刻,囁囁道,“這二十來個,主子大半都沒碰過。都是留下做給人看的——再說,現在主子已經讓布羅將人都散了。眼下有了王妃,主子就不需再留下這些做樣子了。”
帽兒倒奇了,皺眉看著他,“你老說做樣子,做樣子?你家王爺究竟要做甚樣子?”
沙魯哽住,默然少頃,才低聲道,“主子是做給皇上看的——這留下的二十來個侍妾裡,有大半都是主子自己尋的人來充數的。主子從未寵幸,只讓她們對外做出一副受寵的模樣。”
帽兒一怔,眨了眨眼,有些頓悟,“那諾霞也是……”
沙魯頷首,低聲道,“諾霞也是主子收進府中的——後來,主子發現她對外傳信,便疑了她。再後來,主子察覺她有功夫。原本是想讓晴容郡主逼出她武功讓她顯形。沒想到,她情願毀容也不肯顯露武功。”
帽兒大驚,瞪著圓圓的眼睛,吸了口冷氣,“為什麼?”
沙魯抿了抿嘴,停頓片刻才輕聲道,“她雖是被人派來的,但後來卻是真喜歡上了主子。顯露了武功,她定然就會被遣送出府。”
帽兒瞪大眼說不出話來!這個諾霞竟然情願毀去容貌也不願離開榮烈?
帽兒驚愕地搖了搖首,完全不能理解。過了好大一會兒才定住神,遲疑地看著沙魯,“那她是誰派來的?”
沙魯未有說話,只高深莫測地瞥了她一眼,“你說呢?”
帽兒愣愣地看著他,只覺心裡紛紛亂亂。她雖不是極聰慧的人,但天性愈是憨直單純的人,心裡便愈是有一分敏銳的觸覺。看不透榮烈那樣心思複雜的人,但對於同她一樣心思直接的沙魯,她卻是有一種本能的信任的。
何況,明思也說過,沙魯布羅二人,為人可信。
但沙魯今日透露的資訊實在太多,也太複雜。一時間接受,她有些分析不過來。心裡有些朦朦朧朧的思緒猜想,但想法卻不明晰。
只模糊覺著自己對這個睿親王似乎是有些誤會了。但同時,心裡又莫名有些心慌擔憂。
沉默了良久,帽兒語聲輕輕,卻有些迷惘,“怎麼聽你說了後,我心裡反倒是愈發不踏實了。”
沙魯呆了呆,條件反射的想去撓首,卻又把住韁繩,騰不出手。他不明白,自己都把話說得這樣明白了,這丫頭非但未露出驚喜,反倒是比先前更沉悶了幾分。
心裡不覺叫苦——都知道他不會說話了,主子為何偏生把這差事交給他呢?
叫了半天苦,又暗地了嘆了口氣,沙魯又吶吶道,“我們主子其實……真不是花心大蘿蔔!”
帽兒垂著手,絞著自個兒的一角,低聲道,“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