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淨腳,正欲上床,卻見床上那件被撕得七零八落的雪青新衣,唇角不禁抽了抽。
呆了一瞬,才將那衣服捲起丟到床腳。上床拉過錦被蓋住身子,將頭上釵環一股腦兒取下丟到內側。再將髮髻拆散,這才縮入被中,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榮烈身量高,自然將屏風內紗帳落下的情形看了個清清楚楚。無聲輕笑片刻,他走入淨房。片刻後出來,一身已是整潔乾淨。
明思闔眼躺在床上,聽得腳步聲從淨房出來,在屏風外頓住。下一刻,榮烈的話聲傳來,“我讓沙魯留下,明日送你回府。”
明思沉默片刻,淡淡道,“你我相救之情相抵,我如今還欠你七件。”
這相救之情,自然說的是上回大雪山之事同此番相抵。
“七件?”榮烈挑了挑眉。
“早前是九件,可今晚這事兒,總不是我自個兒引來的吧。”明思語聲平靜,“還有那日晴容郡主派人來的那次——難道不該算兩件?”
榮烈眸光一閃,垂了垂眸,忽地輕笑,“好,就依你——還有七件。”
明思唇角淡淡一笑,闔眼無語。
室內靜了片刻,腳步聲便朝著門口去了,到了門口停住,“等下我會遣人到你府中說一聲,你被眉兒留在宮中。”
說完這句,便聽腳步邁出,接著,便是門扇合攏的聲音。
燭光漏過屏風,透過紗帳瀉入,已是朦朧昏黃。
明思緩緩地睜開了眼,神情依然沉靜無波,只一雙眼卻似有不同。乍一看,那黑葡萄般的眼珠依舊清亮黝黑似清澈通透,但稍一仔細,便會覺著那眸光似乎深幽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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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倦極,明思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天光。
一直眼巴巴守在床邊的帽兒見明思終於睜了眼,心頭的一塊大石才落了地。
榮烈離開時,布羅便解了她的穴。她本想發問,但一看榮烈那臉色,加之沙魯在一旁朝她眼色示意,她便又咽了回去。
就算眼力勁兒再不好,她也從榮烈那冷峻的神色中,看出了一絲倦意。甚至,那淡象牙色的肌膚中也似露出一抹若有如無的蒼白。
帽兒還是知分寸的。她敏感的察覺到,此人惹不得。此時,好像更惹不得。
待榮烈同布羅走後,她便回了明思的房間。
搬了張小杌子在床前守著。
到了天亮,見明思睡得極沉,又見明思臉上唇上幾乎一絲血色都無,低喚了明思幾句,皆是無應。心裡便有些發慌。出去尋了沙魯兩回,問明思究竟怎麼回事?
沙魯卻有些尷尬,不肯正面回答,只道無事,過一會兒想必就醒了。
明思中了*藥,他自然也看出來的,卻是不好同一個小丫頭說,只能支吾。
而帽兒看著床尾那件被撕得不成樣子的衣裳,心裡也是心慌意亂,卻也不好直接問沙魯。
只得滿肚子焦急憂心的回床邊繼續守著。此際,見明思一醒,便喜出望外,一迭聲道,“小姐,你怎麼樣?可有不舒服?身子難受不?”
明思渾身痠痛已極,強忍住露出一個笑意,目光朝外看了看,卻見已是大天亮。遂怔了怔,“什麼時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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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 人心叵測(求粉)
“快午時了。”帽兒想扶明思起身,忽地又想起此際明思身上是片紗未有。趕緊一面答著,一面轉身把先頭尋好的衣物拿過來。
此處畢竟住了好幾年,多少還是留了些常用物件。昨夜她怕擾了明思休息,故只替明思包紮了那受傷的左手,未曾替明思著衣。
快午時了?
那不是說已經十點多了,自己這一覺睡得可真夠沉的。
忍住全身的痠痛乏力起了身,帽兒一邊替明思著衣,目光一邊偷偷地朝明思身上瞅。仔細瞅了個遍後,心裡才踏實了些。看來小姐沒吃大虧!
她雖也是個黃花大閨女,但原先也在府裡聽那些個嬤嬤媽媽私下裡說了些個那些有關人事之事。明思的面板嬌弱她是知曉的,稍微力氣大些,定然會淤青。
原先被秋池捏了那一把,手臂上的青色好幾天才散。明思雖說不疼,可她卻是心疼了許久。暗地裡,還對秋池生些許怨氣。
明思卻是未曾注意帽兒這點小心思。她的心放在別處。
昨夜的事兒並非那一人就能安排妥當。勿須多想,在察覺自己中計的那刻,她便